铁十字一轮运转结束,正处在平缓期,可刑具上的人却仿佛没有感觉,仍是疼得□□。
阿肆扔了个苹果给哥哥,道:“辛苦了。”
晓风耸耸肩:“他撑不住了,估计挺不过下一轮了。”
阿肆看了眼已被折磨得毫无人形的男子,道:“你还数着呢?”
“嗯,二十。”
阿肆道:“行了,放他下来吧。三爷说了,让他去化玉楼。”
晓风“哦”了一声,随手将果核弹出,“咯哒”一下,果核带着内力撞在了拉杆上,铁十字缓缓停下了运转。
阿肆和晓风一左一右将铁架上的锁链解开,谢语栖从铁架上摔下,却似痉挛一般蜷在一起,几乎是无法控制的在颤抖着,带着齿环的嘴中溢出血丝,止不住发出“呜呜”的痛呼。
阿肆从一旁的架子上取来一块绒布,将浑身是血的男子裹住。
“喂,你能不能走?”阿肆拍了拍他的脸。
晓风却在一旁笑道:“他这模样能走才怪了,站是站不起来了,拖着走吧。”
最终还是在阿肆的拒绝下,用运尸体的拖车将他拖到了化玉楼外。
化玉楼是秋雨阁中炼药的地方,管理秋雨阁的是秦天羽手下最得力的人,名字叫做书玉的一位女子。
听到楼外吵吵闹闹的,书玉褪去了手套站了出来,一看拖车上裹着个满身是血的死人,立刻皱眉:“不懂规矩是不是?谁让你们把死人拖我这儿来的!”
阿肆道:“他没死,三爷说,收拾干净了给他送过去。”
书玉不屑的瞟了一眼:“这人犯了什么事?从哪里拖回来的?”
晓风“嘿”的笑了一声:“这就不认识了?这可是七爷啊。”
阿肆道:“昨夜在铁十字上绑了一夜,刚拖回来的。”
书玉愣了一下,跑下来查看:“真是他!他不是叛逃了么?给抓回来了?被铁十字折腾了一晚上居然没死,还不如死了痛快。”女子抬头朝屋子里唤了一句:“喂,把人抬进去!”
“行了,没事你们就回去吧,人我收下了,过两天给他送过去!”说着也懒得管他们是不是真的走了,朝屋子里的几人大喊道:“快快快,准备一下!”
二人见她头也不回,转身离去。
在回秋雨阁的路上,阿肆不由感叹道:“这次去化玉楼,比起地牢暗房可好太多了,书玉是个好人,与他而言是好事吧。”
晓风揉了揉太阳穴,满不在乎:“无所谓吧,他已经是个废人了,换做是我,情愿死了干净。”
两天之后,书玉依言亲自将谢语栖送回了秋雨阁,此时秦天羽正拿着一包药粉在试药,听闻动静抬起头来。
“打理好了?”
书玉白了他一眼,让身后的小厮把谢语栖抬到了床榻上:“我只能把人救成这样了,筋脉伤得厉害,怕是站不起来了,让你玩儿大的啊,你伺候他吧。”
秦天羽笑眯眯的看着她道:“有我在,怕什么?”
“嘁。”书玉懒得理他,挥挥手扭头就走了。
秦天羽回头看向床榻静静沉睡着的人,如今他脸色苍白得几近透明,一丝血色也没有,哪怕是在睡梦中,眉心也因疼痛难减微蹙着,两天过去了还是会时而不受控制的打颤。呼吸轻轻飘飘的,仿佛随时都会归于沉寂。
嘴里的齿环仍旧没有取下,嘴角被磨得有些发红了。
秦天羽不禁伸手去摸了摸,对方的呼吸却是一颤,眉心的刻痕更深了些,下意识的偏了偏头。他仿佛看到了当初那个被关在地牢里的少年。
衣袍下,锁骨的伤露了出来,那是昔日谢语栖被囚地牢时,他亲自赐给他的伤。
秦天羽轻哼了一声,撩开衣襟衣袖检查了一下铁十字留下的伤。才过去两日,这些穿过身体透骨而过的伤尚未愈合,血淋漓的洞在白皙的皮肤上分外刺眼。
秦天羽嗤鼻笑了一下伸手将他口中的齿环取了下来,然后往嘴角抹了些药膏。
然而这看似温馨的一幕,书玉再次来到秋雨阁时所见到的却截然相反,形同炼狱。
深冬寂寥,自从谢语栖离开景阳后又过月余,范宗的白事七九过后,一切渐渐步入常态。李问天回来后,仍旧是个不管事儿的主,整天在宗派里晃来晃去,时而跑出去喝几杯酒,到子夜才回来。
这一天,是个晴天,天空少见的开明起来,月明星稀,甚为宜人。
李问天提着酒壶,看着天上一轮走到中天的明月,悠哉悠哉的往范宗走。在他刚转过街角,看到范宗大门的时候,遇到一男一女,静立在范宗门前,踌躇着不敢进。
男的怯怯诺诺的,女的反倒有股灵性。到李问天何等眼力,一眼就认出那女子非人,是一只兔灵。
李问天吆喝一声,上前道:“你们干什么?这么晚在范宗门口做什么?”
两人转头来看,只见此人一身酒气,穿着洗的发旧的蓝色衣袍,好在五官立体又精致英俊,不至于印象太差。
胡晚晴眼眶红红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了他腰间的玉佩上,道:“你是范宗的?”
李问天摇摇晃晃的看着范宗那扇玄铁门,点点头,旋即朝他们抬抬下巴:“你们呢?”
胡晚晴低眉:“我是胡晚晴,他是刘苑。我们找范大哥的,他在么?”
李问天愣了愣:“找那个死小子干什么?”
这回轮到胡晚晴愣住了,除了谢语栖,她还是头一回听到有人这么喊范卿玄的。
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