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逐开,热情地招呼姚然坐下,她是越看他越满意,年纪大怕什么,会疼人才是真的。
含笑就坐在他边上,一不小心,老习惯就出来了,要他帮着剥虾壳,不想吃了就往他碗里一丢,吃顿饭还黏黏糊糊,亲亲热热的。女士们看了会心一笑,男人们看了直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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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言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吃完饭在聊天了。含笑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一人独占着两个人的位置,斜靠在姚然身上。她见着陈言进来了,就起了身,拍拍另一边的位置。陈言知道姚然今天过来的,所以见了他也不多说什么,跟顾家的人打完招呼,坐在含笑的另一边,给她剥桔子。
陈言剥好了桔子,掰下一瓣直接送进了含笑的嘴里。含笑吃完了张着嘴还想要,被姚然阻止了。他手上的红枣蜜柚水已经调好了,温度也是恰好微热适口,递到了她的手上,“天冷,别吃那么凉的,喝这个,暖身子的。”和平相处那是没有问题的,可该争宠的时候也是不能手软的。
“她不是爱吃这个嘛,再说这屋里挺暖和的。”陈言依旧把桔瓣递给了含笑,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话虽不冲,口气却有些强硬。在含笑听来就是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了。
叫你得瑟吧,要把人全聚起来,左拥右抱的,美得连眼儿都飞起来,连自个几斤几两都不记得了,这回知道错了吧。含笑后悔啊,失策,太失策。本以为姚然是大量的,没成想今儿也是醋瓶子倒了,酸气四溢。人心都是一样的,这三宫六院的皇帝还得千方百计地安抚那些拈酸吃醋的女人,送点东西,以示恩宠,三五不时的,自己的当牛 郎,恩泽雨露,安享太平。
含笑叹了口气,先接过杯子,装模作样地喝了一口,眼神往顾烨霖那扫了一眼,求救信号发过去。顾烨霖才不理她,故意低下头喝茶,叫你招啊,有本事自己解决了。她只好又笑着吞下桔肉,两头不得罪。
顾寒亦看着这个小孬货,一副看怒不敢言的可怜样,忍不住要给她出头,“你晚上吃得够多了,少吃点,别又积了食晚上睡不着。”她晚上要不吃东西,9点半就要睡觉,要吃了东西,12点还在那磨磨蹭蹭不上床,第二天没精神。
都晓得她的这个习惯,也都是心疼她的,陈言听了就不再劝着她吃了,姚然也拿开了她手上的杯子,含笑暗松了口气,感激得看了眼顾寒亦,堂哥,还是你对我好,关键时刻出手相助。
顾寒亦哭笑不得,堂妹你的眼神不要这么露骨好不好,没看见你左右两边的人都要把我吞了。
老爷子就当看了一出戏,二龙夺珠。他身边的肖元姗在他耳边一通言语,他点点头,从她手上拿了红包,一一发给了小辈,含笑独得一个最大的,摸着厚厚的红包,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就是一副守财奴的样。肖元姗、杜慧心、顾烨霖都一一把红包交到她手上,连姚然、陈言和顾寒亦也给,都是看她实在高兴,紧着她。
她一点都不客气地照单全收,还把红包全塞到肚皮上,用毛衣兜着,这就叫“生”财有道。
不多会儿,就有人相继上门来,阮司竟、关自在、邱浩宇,一个个前脚跟着后脚的来,手里都不空着,都来进贡来了。
阮司竟把一个盒子放在茶几上,打开一看,原来是毛猴。这老北京的手艺如今也快失传了,做得好的人是更是凤毛麟角了。
这组毛猴说的是婚嫁的事,前头的毛猴吹吹打打的,中间的抬着八抬大轿,后头还有抬着嫁妆的,很是灵巧可爱,惟妙惟肖的。
含笑不识货,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顾老爷子眼一瞪,教训起来了,“你懂什么,这毛猴周身的东西全是中药。它的四肢是用蝉蜕做的,身体是辛夷做的,上头的斗笠是木通做的,把这些头、四肢、身体粘连起来的是一种叫白鸡的中药,都是天然的东西,光是选材就要在千万种里挑出来,你当这么容易的。阿竟有心了。”
老爷子笑得冲阮司竟点点头,他这份礼没送到含笑的心坎上,倒是挺合老爷子的胃口,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含笑装着受教地点点头,心里想着,我当然不懂了,我又不是北京长大的,再说,要问现在的北京年轻人知不知道毛猴,那还不知道呢。碍于老爷子的眼神,她勉为其难地收下来,往边上一放,就不管了。
阮司竟看出了含笑的嫌弃,很是无奈。看着阮司竟吃瘪,陈言和姚然都笑得很舒然,一个搂着含笑说着悄悄话,一个在边上慢里斯条喝着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