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床帐中开了口,且一点儿弯子也没绕,就是要将徐倩儿撵了出去。
“就为了前晚的事?”萧缜刚刚转醒还有些恍惚,他其实还是有些未缓过那阵疲累,不单是因与薛媌彻夜贪欢,昨日的朝堂之上也没能轻闲,宣和帝这几日身体说是有了微恙,其实照其素日的行径来看,他应是病症颇重,不过是服着所谓的丹药支撑着时日罢了,而边境处昨日传来的捷报,原本尽失敌手的城池都已被李重正带兵夺回,但他所领的三十万大军也折了八九万,损失不可谓不惨重,想来他当时所处的境况是极为惨烈,但即便是李重正劳苦功高,宣和帝恐怕还是要一意孤行,昨日已有一位员外郎大人便提起册立太子之事,怕是他在替中书令姚大人出声罢了,姚大人这般行事还不是怕这夜长梦多,女婿李重非失了名正言顺的先机。不过眼下最烦躁的是不知自己差人送走的书信李重正收没收到?若是顺利,此刻他便应快马加鞭的在回京途上了。
薛媌听着萧缜浑不在意的话便坐了起来,也不计较自己此时衣衫不整,只一脸恨恨地表情道:“前晚她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知我知,如此的不顾廉耻这府里断留她不得。”
“随你吧。”回过神来的萧缜也随即倚坐起了身,对着薛媌慵懒的一笑,倒有几分宠溺的意思,不过薛媌迟钝的没领情,依旧正色的对着明显心不在焉的萧缜道:“倒不是我容不得人,她做的这一番是没伤到你的身子,若真要为此有了闪失只怕是后悔莫及。”
“原来是为我的身子打算。”萧缜的话中有了几分失落,重又仰倒在枕上看向此时义正辞严的薛媌,只觉她是如此的可恶。
“那是自然,”薛媌想也不想的继续振振有词,“家中现在娘亲病弱,二弟尚小,你若有了不妥他们要该如何?”
“不是还有你?”萧缜翻了个身背向薛媌,没有好气儿的打断了她这番冠冕堂皇的大道理,
薛媌不知自己哪句话让他如此,大惑不解之下便闭了嘴,心想自己这番好心难不成遭了人家的嫌弃?
萧缜见背后的薛媌好一会儿没个动静,他唯有无可奈何地长出一口气,回过了头,不出意外地见薛媌带着那不明就里的小心样,许是寻思着他如此这般到底是意欲何为?且还有着几分左右为难的形状在脸上,十有八九是再开口时就会问自己,别是看中了徐倩儿舍不得吧?他若再是失态,只怕她都能大度地说,‘那就如你的意,收了房也不过是多个伺候你的人。’为免她真就如此行事,他只能抢先开口,“你当家主事,自然我也要唯你命是从,别多想,我快到上朝的时辰了。”
“哦。”薛媌一时没转过弯来,只唯唯喏喏地应了一声,心里始终没弄明白这向来沉稳的枕边人怎么就对自己阴晴不定了呢,如今应付起来真是有几分头疼,说不上什么话就讨个不痛快,刚才那一句还口气冲的很,这接着却又调侃起了自己。
薛媌送萧缜出门后便去了萧夫人处,但从进院子到内室这一路上却未见到徐倩儿,她心里是想着还算她有几分羞耻心,自己与萧夫人说时倒要给她留个脸面,只说是她也到了婚配的年纪,早些让其出去找个好人家。
萧夫人听完儿媳妇这言不由衷的面上话倒笑了,“缜儿昨儿个也这般与我说了,不过娘可并不糊涂,那丫头别是人大心大的做怪了吧?”
薛媌听了这话方知萧缜昨日便回了萧夫人,也未肯将此事说破,对娘亲的追问只含糊其辞的答了几个字,可萧夫人还是隐约地明白了几分,况这丫头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也不短,确是对自己的儿子上心上意,怪只怪她行事有些乖张,要不然这儿媳妇也不会容不下她,不过儿媳妇能做到这样也算是宽厚的了。
“娘你也说这人大心也就大了,早些出去倒好。”薛媌即使见这房中只剩了婆媳两个也还是未吐实情,总还是要给徐妈妈留三分薄面的,她在婆婆跟前二十多年,若是知道了自己侄女儿这行事必然老脸挂不住,而婆婆失了个旧人心绪定会郁结。
“罢了,你不想说娘也就不问。”萧夫人如今是越发佩服起眼前的薛媌了,当真是心地宽大,肚量非自己这样好使小性儿的女子能比,儿子倒是多了一个处处为他着想的人。
“再一则,她好歹也是在娘跟前儿一回,我想着还是要多赏好些银物才行。”薛媌见今日没费一点儿唇舌就除去了这块心病,自然还是要照着以往善始善终的行事作为,况她一向明白,自己当家主事,该施恩时还是不能含糊,且不过是举手之劳得人心的事儿,又能让婆婆心里舒坦,何乐而不为呢?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把徐倩儿送出去的事儿怎么不早和我说了?”
萧缜这厢刚下朝回府,薛媌便迎上前去问了起来,当然她还是有眼色的为其除下外衫,捧上温着的清茶。
“是嫌我自作主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