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头尽量靠近马脖子,躲避着迎面扑来的风雪,心想这时候要能有间暖和的屋子,有张舒服的床,再有个暖床的小攻,那就太完美了!
上天终于可怜我,这天赶了几个时辰,这路上的马蹄印车轮印脚印渐渐多了起来,不一会就可以看到城镇的轮廓了。
进了镇一问,原来是到张家口了。张家口是南北通道,塞外皮毛集散之地,人烟稠密,市肆繁盛。
我惦记着我的暖屋高床,也没大心思逛街,又问了几个路人,就找到了镇上最大的一家客栈。
离投宿时间还早,肚子倒是咕咕直叫,这几日光吃干粮,没沾什么荤腥,嘴里早淡出味了。索性先进大堂,点了一盘牛肉,两斤面饼,也不指望这种塞外的蛮荒地能做出什么精致菜,凑和着就啃了起来。
正自吃得痛快,忽听店门口吵嚷起来。抬头一看,两名店伙在大声呵斥一个衣衫褴褛、身材瘦削的少年。
那少年约莫十五六岁年纪,头上歪戴着一顶黑黝黝的破皮帽,脸上手上全是黑煤,早已瞧不出本来面目,手里拿着一个馒头,嘻嘻而笑,露出两排晶晶发亮的雪白细牙,却与他全身极不相称。眼珠漆黑,甚是灵动。
原来是伙计嫌他脏,不肯卖他馒头,正驱赶那少年。
貌似屋子会有了,床也会有了,好象还缺个暖床的。我想了想,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慢吞吞叫住伙计。
伙计还要骂,但看到我手上晃过的银闪闪之物,立刻眉开眼笑,再没什么意见了。
“天寒地冻的,进来吃点热和的暖和缓和吧!”我憨憨一笑,对少年道。
那少年笑道:“好,我一个人闷得无聊,正想找伴儿。”他大大方方走进来,坐到我一桌上。
看我吃面饼牛肉,他皱起鼻梁,撅起嘴,连声呼喝小二换菜。
反正包袱里银两充足,我也任他胡点。他倒是报了不少希奇少见的菜名,可惜我早说过了,这蛮荒之地,哪会做得出这等好菜,小二当然只有目瞪口呆的份。
最后勉强上了几个顺眼的菜色,少年一双筷子戳来戳去,也没吃几口。
我前世做惯总裁少爷,什么饭店没上过,什么美食佳肴没尝过,如今上了郭靖这傻小子的身,居然被他带粗了。跟个饭桶似的,只要有肉,吃得饱,其他都没啥感觉了。
不过既然点了也别浪费,囫囵吞枣似的将桌上少年挑剩下的菜全扫肚子里。我抹抹嘴,朝着少年道:“不嫌弃的话,今晚跟我挤一间吧,让小二打水,洗洗尘土也好!”
本来少年是要反对的,但听到打水洗澡,他看看身上的黑煤印子,还是心动地答应了。
我吩咐小二开间房,又多给了银子让他备上热水。
进了房间一看,恩,床铺的很厚,底下烧着火,典型的北方热炕头,睡起来一定很舒服。
不一会儿小二搬进来个齐腰高的大木桶,一桶一桶地往里倒水,很快屋子里水汽弥漫。
让小二继续烧热水,我也是要洗的。
少年咬着唇看我,楚楚可怜的模样,我失笑道:“不和你抢,我在外头等你,你先洗好了!”
说着细心从包袱里挑了几件我的衣服放凳子上,关照他洗完了把衣服换了,就直接上床捂被子好了。
少年大是感动,星星眼眨啊眨,看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出去合上大门,蹲地上等。屋里头水声哗啦啦响了很久。间中我还喊了一嗓子,问他要不要加热水。
少年咯咯地笑答不用,想是玩水玩上瘾了。我无奈又叮嘱他不要贪玩,当心水凉了要着凉。在部落里,阿娘就我一个娃,结个安搭,拖雷看上去也比我大,没啥机会照顾人,现下认识这个少年,倒有了做哥哥的感觉。
又等了盏茶工夫,水声停止,一阵簌簌声,屋里传来少年的声音。
我推开门,只见他全身裹在被子里,笑嘻嘻看着我,脸洗干净了,可头发还湿淋淋地滴着水,乱草一般挂在前额,一看就是个不会照顾自己的小娃娃。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今天是不是找错对象了?哎,实在不行,就当个热水袋,纯暖身好了。
叹口气,找条布巾,替他把杂草似的的头发擦干。
少年红着脸,乖乖低头配合,一边蚊子叫似的道:“还没请教大哥姓名呢!”
“我叫郭靖,你呢?”我一边擦,一边问。
少年仰头,“靖哥哥,我叫黄容!”
呃,黄容?我看看他胸口,貌似很平,再看看喉咙,不大明显,不过还是有喉结的。鉴定完毕,是个男孩。
不动声色继续擦头发,全擦干了,我让小二又换过干净的热水。黄容识趣地窝进被子,翻个身朝里。
我把衣服脱了,跨进木桶,恩,好舒服,水温很高,但和适合我。快活地擦着身子,上上下下都洗到家,怪不得小黄容洗那么久,大冬天洗热水澡,那叫一个享受。
洗刷干净了,起身,看凳子,空的。对了,刚才光顾给小黄容拿衣服,自己的却忘了。
回头看看炕,被子鼓鼓的,看不到人。大概是睡了吧。
那个小男娃,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就这样光着身子跨出木桶。嘶,好冷,就算烧着炕,但光着还是挺冷。打个哆嗦,拎起包袱就往床上缩。我打算先钻被窝,再慢慢翻包袱找衣服。
刚滑进被卧,就觉着小黄容身体出奇的烫,似乎还很红。不会真感冒了吧?
一情急,倒忘了自己还没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