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看着窗外的滚滚热浪,温凝第一次逞了下大小姐威风,把自个儿的车稳稳泊在了温锐的固定车位上,然后给张秘书发了条短信知会。
反正温锐买了联排的五个, 她只占一个, 怎么都够用了。
原本小事一桩, 张秘书听了也客气得很,连说没关系。
结果中午,温凝醒了神去茶水间去泡茶, 好巧不巧,和风尘仆仆的丁繁敏迎面遇见了。
温凝点头, 礼貌微笑:“丁总监。”
“哟, 真是你呀——”
丁繁敏停了脚步, 笑容热情和蔼:“我也刚休假回来。早上在地库看到那车,就说像是你的吧,但又没敢认, 生怕错了。”
连他姐姐丁丽珊都不采用怀柔政策了,温凝默了一默,想不通丁繁敏来者何意。
总之,不会是好意。
她悠悠然,把马克杯从右手换到左手,笑意不达眼底:“又不是什么特别的车,泯然众车矣,您认不出也正常。”
走廊门边,悄悄伸出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千万别小看广大人民群众的八卦功力,温小姐是温总原配的女儿,现任总裁夫人又是续弦这事儿,谁不门儿清。
午休快结束的时间,走廊经过的同事虽只含笑招呼了声,就和二人擦肩而过了。
特商务特标准微笑。但各个恨不得脑门上绑了个矿工灯,照个清楚,好从两人的表情里读出点斗法的蛛丝马迹。
丁繁敏不动声色一指身后小会议室的玻璃门,笑眯眯的:“听你爸爸说,你男朋友都上过门了,还没来及恭喜你呢。”
温凝从睫毛下扫过同事往来的身影,一咬唇,先推门进去了。
丁繁敏阴诡笑面虎的行事风格,真是让人忍不住生厌。
门关上,温凝瞬间淡了神色:“您有话请说。”
“温凝呀,你到底还是年纪小,败在一路顺风顺水,没吃过亏。”
丁繁敏像个宽和的长辈,缓缓笑着:“我这个做长辈的,总少不得要提点你几句的。在咱们这儿,生意做得再好,到底商不如官呀。”
“你吃穿玩乐不愁,长得又漂亮,以后找个知冷知热又本分的男人,不是最好了吗?何必要仰头去够别人呢?”
好家伙,温凝笑意幽微:“然后呢?”
“然后?”丁繁敏迟缓了一秒,让步道:“我也是为你提供一种可能嘛,你是个聪明孩子,应该能懂的。”
成长到二十岁,接触到更多的人,学了经世致用的知识,温凝早已今非昔比。
从前她害怕、反感提及有关丁丽珊的一切。而现在,她心态平和,甚至还会用调侃地语气,把故事讲给徐挺听。
因为温凝明白,随着爸爸日渐衰老、温朔长大,她和丁丽珊姐弟必然有撕破脸皮的一天,或早或晚而已。
论持久战,斗法也要选个优雅的姿势嘛。
“丁总监,不劳您费心了。这话要是奶奶说的,我一定认真考虑,但您么——”
温凝背对他,轻笑了声说:“谁知道您是不是要害我呀。”
明明她声线清淡缱绻,话语也撒娇似的柔婉,丁繁敏却听的尾椎一麻。
妖冶气横生。
“温凝,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丁繁敏三魂丢了两魄,支支吾吾:“……我也算你舅舅,怎么会对你不好呢?”
温凝蓦然回身,眉眼冰冷:“我妈妈可没有兄弟,您别咒自己了。”
“就算有,”她轻诮地勾了勾唇:“那也该姓梁,轮不到你们姓丁的。就是你姐姐站我面前,我也敢这么说。”
丁繁敏哪想到她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明目张胆就敢忤逆,一时面子挂不住,胸口起伏,阴沉沉笑了。
“怎么人话不听,想听鬼话是吧。”
“您可千万别威胁我呀,”温凝慢条斯理地说:“您也跟在爸爸身边那么多年了,他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清楚么。”
“随便你怎么捧小朔,那都行,但要是你敢动我一根手指,不妨看看他会怎么做。”
温凝摩挲着门把手,侧过脸,容色娇妍:“爸爸可比你们都聪明多啦,奉劝你一句,要想做我的主,除非——”
“你们把小朔教的比我强。噢,最好也要比徐挺厉害点儿。”
说完,温凝扬长而去,会议室里碎瓷声伴着高跟鞋,清脆动听。
“你说我司这波是赚是亏哪?违约金应该是天价的吧……”
“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哼,又不多发年终奖。”
“嘘,你小声点儿——”
原本热闹的茶水间,同事们见她进来,不约而同抬眼,又飞快偏了过去。
温凝当作不知,利落撕着茶包,含笑问:“今天是哪个明星又出轨了,还是谁和谁又公开恋情了,这么热闹的啊?”
乔颐耸耸肩:“还真有,微博都爆了。”
但大家的神色都透着古怪,一点不像吃瓜群众该有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