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瑛反手又是一把黑白子。
她心里明白,对于笃如和尚而言,黑白子的暗器只能作为缓兵之计。于是她连掷了几把黑白子,阻止笃如和尚上前,然后迅速抽出背后的钢剑,跳过去与他搏斗。
以陈玄瑛的耐力和膂力,显然不能与笃如和尚那样沉重的禅杖抗衡。因此陈玄瑛招招以守为攻,剑法着实凌厉绵密。况且笃如和尚的禅杖虽然沉重,毕竟运转不便。尽管他的杖法已经密不透风,但在陈玄瑛这样的受过黑白洞的武功考验的人眼里,也还是破绽时有的。
如此,二者两相攻守持衡,已经有两百合了。
然而,陈玄瑛毕竟臂力不继,渐渐十分吃紧,已经露出下风的态势来了。她想:再过一刻钟,小弟弟大约就能把摩洁禅师救醒了。到时候,一切就会水落石出了。我得再挺一挺。这样一想,她又提起了百倍的精神,重新投入战斗。
笃如和尚突然见陈玄瑛剑法加快,简直像撒出了一道结实的钢丝网,不免有些惊诧。于是也振作精神,全力应战。
笃虚和尚在旁看得分明。他想:陈玄瑛那小娘儿们如此僵持下去,只怕师祖就要醒转来了。到时候百口莫辩,我就死无葬身之地了。他擦着院落的墙壁,偷偷走向公孙坚。
陈玄瑛斜刺里瞥见笃虚和尚鬼鬼祟祟地行径,腾出手向他掷了三颗黑白子。笃虚和尚侧身闪躲过了。紧接着,笃如和尚趁机一杖凌空挥来。
这一杖蕴含着千斤的力道,结结实实地向陈玄瑛的头部挥来。便是一块巨大的石头,只怕也会被砸成粉末了,何况人的脑袋呢?
陈玄瑛竟然呆若木鸡,连腿也拔不动了。
突然,一个瓷瓶横空飞来,堪堪打在禅杖上。笃如和尚只觉杖柄颤抖得厉害,以至于虎口发麻,险些连禅杖都抓握不稳了。
众人缓过神来,向瓷瓶来处望去,原来是公孙坚腾出手来,丢出来的瓷瓶。
笃如和尚心道:这小子,年纪虽小,臂力好大!短短数日功夫,内力精进如此之大,莫非有什么奇遇吗?
笃虚和尚道:这小子当真有什么奇遇,若再教他继续下去,只怕师祖也要醒转来了。于是喊道:“二师兄,你也看到了。这小子功夫精进迅猛。若再这样下去,只怕师祖要命丧他手了。你怎么连一个小娘们都对付不了啊?”
笃如和尚一听,顿时来气。舞动禅杖,就更见力道了。
陈玄瑛纵身跃起,跳上他的禅杖,踏着杖柄欺近身去,剑尖直指他的脑门。
笃如和尚想:机会来了。于是将禅杖一沉,陈玄瑛整个身子沉了下去,剑尖便指向了他的肚皮。很快,陈玄瑛感到一股强大的吸力将他全身都吸进了他的肚皮。她拼命地向后退回,只是双脚立在禅杖上,有些重心不稳,因此嗤啦啦地被吸了过去。
“不好!布袋功!”陈玄瑛惊呼。
公孙坚已经知道陈玄瑛姐姐身处险难之中了,只是笃虚和尚就近在身旁,想要趁火打劫,因此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眼看着运功排毒,成功在即,他简直急出了一身冷汗。
“我来也——”
一个少女的声音从山门外逼进来。一条身影从墙上飞跃而下,轻盈无比。
原来是妹妹陈素瑛。
陈素瑛飞身跃起,直刺笃虚和尚的右臂,想让他分心,好让姐姐能够脱身。
“丁——”的一声,剑尖被禅杖打中,陈素瑛立身不稳,连人带剑,也被吸了过去。
笃如和尚的布袋功渐入佳境,院落里的四棵树纷纷向笃如和尚倒伏下去,欲断不断,树枝咔咔地断裂下来,树叶也纷纷向笃如和尚飞去。此时,已经有一圈厚厚的树叶,围绕着笃如和尚在空中飞速旋转了。陈玄瑛、陈素瑛若再不能从这个漩涡中脱身,后果就只有一个,全身筋脉、血管、骨骼分崩离析。
笃虚和尚一面给二师兄大声喝彩,一面悄悄走近公孙坚。公孙坚已经将摩洁禅师体内的毒液逼到胸口,只虚稍加时间,即可将其逼出体外了。
陈玄瑛、陈素瑛痛苦地喊道:“啊——我快不行了!手臂快断了!”
公孙坚被姐姐们这么一喊,突然着急起来,重重的一掌拍打在摩洁禅师的胸口。不料,正是这一掌,摩洁禅师胸口郁积的毒液,猛地喷了出去。
摩洁禅师睁开双眼,迷迷糊糊地看到徒孙笃如和尚正在用瓦罐寺的上乘武功布袋功,对付两个柔弱的小姑娘,弹指一挥,一粒沙子射了出去,正中笃如和尚的鼻梁。
笃如和尚措手不及,痛得倒翻了一个筋斗。陈玄瑛、陈素瑛好像忽然间失去了平衡,也是向后滚了三滚,才立定脚跟。
摩洁禅师又望见了笃虚和尚,看他那举止神情,已经猜到他是趁火打劫了,便又是弹指一挥,一粒沙子飞了出去。
笃虚和尚早见二师兄中招,自然心中早有准备。在那沙子飞来之前,他忽然向师祖撒出一把烟灰。摩洁禅师大叫一声:“又是混元散!好歹毒的徒孙!”说着,跳起身来,用身体挡住了公孙坚。
可是摩洁禅师已经中毒了。
公孙坚惊呼:“摩洁大师!摩洁大师!”
摩洁禅师忍痛说道:“小施主,你人心好。救了我一命,只是这混元散我刚刚解了毒素,又中了,且又中毒那么深,只怕命不久矣。你且带我快快离开瓦罐寺。”
公孙坚痛哭道:“大师,你不能死!你不能死啊!”
摩洁禅师咬紧牙关,说道:“小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