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洁禅师听笃虚和尚如此说来,想必这个徒孙也是江湖经验不足,以至被骗,于是说道:“笃虚,你自小在瓦罐寺长大,竟没几次出过山门。自然不知武林的险恶。你遇见的那个丐者,大约就是江湖中人盛传的混元散人了。此人嬗变,武功路数也是五花八门,十分庞杂,不知什么来路。我摩洁自也不怕他,只是江湖中人都道此人的混元散之毒甚是厉害,不可不妨。因此上,若真要与之较量,只怕我也没有胜算。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摩洁禅师继续说道:“笃虚,你轻信人言,被人所骗,又犯下了如此错误,你即刻拿出解药,给这两位小施主施救。如此方可释罪。”
笃虚和尚道:“师祖,徒孙自然谨听教诲。那日混元散人给了我这毒药,也给了我一瓶解药。我把它藏在禅房的蒲垫里了。我们这就进去取来。”
一行人来到禅房。笃虚和尚向佛祖拜了三拜,拿起蒲垫,从垫芯的稻草里取出一个瓶子,递给师祖摩洁禅师。
摩洁禅师一打开瓶塞,突然一股呛鼻的毒烟直喷了出来。摩洁禅师袖子一挥,想要挡住眼睛,没想到毒烟弥漫开去。摩洁“啊——”地一声惊呼,直叫:“里面有毒!里面有毒!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看不见了!”叫了几声,摩洁禅师便毒晕过去了。
笃虚和尚还不明就里,连叫数声“师祖”,但是摩洁禅师痛得无暇回应。他知道闯了大祸,于是转身想要逃跑。陈玄瑛啪啪掷出几粒黑子,都被笃虚和尚闪躲过去了。陈玄瑛纵身上前,想要追上去,公孙坚道:“姐姐不必追了,先救摩洁禅师要紧。”陈玄瑛便不再追去。
公孙坚道:“姐姐,你且把禅师的身子扶住,待我为他运功排毒。”
陈玄瑛担忧道:“小弟弟,你自己的混元散毒尚未解除,还需要内力维持精神,岂能为他运功排毒。”
公孙坚道:“姐姐不要担心。我自从练了拓跋心经之后,感觉全身火气旺盛,一股强烈的功力在血管里游蹿沸腾。”
陈玄瑛问道:“拓跋心经?就是江湖中失传已久的拓跋心经?当年孝文帝拓跋宏赖以在中原立足的拓跋心经?你从何学来?”
公孙坚道:“此事说来话长,事后我且细细告诉你。当务之急,我们先救摩洁禅师吧。”
陈玄瑛把摩洁禅师扶直身体,公孙坚从他太阳穴里注入拓跋功力。
摩洁禅师身上各处穴道高低起伏地蹦跳个不停。
陈玄瑛害怕道:“小弟弟,他的穴道一直在跳动,是什么缘故?”
公孙坚道:“姐姐不必担心。摩洁禅师本身内力深湛,此时我注入拓跋功力之后,他的全身充盈了力量,所以穴道跳动起来。再要一个时辰,我们便可将他的毒液排出一大块了。你且不要与我讲话,待我专注于替禅师排毒。”
陈玄瑛便闭嘴不说了。只见摩洁禅师的额头上渐渐渗出了一粒粒汗珠,又见公孙坚的双眉紧皱,牙关紧咬,好像很吃力的样子。陈玄瑛心想:小弟弟这段时间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磨难,又不知道有什么奇遇,好像整个人都变了个样儿似的。
过了半个多时辰,隐隐听到山门外有一个粗重的声音传进来。陈玄瑛想:糟糕。有人来骚扰了。正想处,门一开,一个胖大和尚,托着一条沉重的禅杖,几乎把整个门洞都遮蔽了。旁边一个矮小的和尚,从胖和尚的胳肢窝里钻出来,指着公孙坚道:“二师兄,就是这两个小家伙,给我们师祖吃了什么毒药,现在还对他下此毒手。你瞧见没有?”
陈玄瑛定睛一看,原来是笃如和尚和笃虚和尚。陈玄瑛呵斥道:“佛面兽心的笃虚秃驴。你还好意思说。明明是你下此毒手,毒瞎了摩洁禅师的双眼,还诬赖我们。现在我小弟弟正在给摩洁禅师运功排毒,不到半个时辰,就可以成功了,你若来骚扰,只怕前功尽弃,到时候追悔莫及。”
二师兄笃如和尚思忖了片刻,看样子,那公孙坚的确是在给师祖运功排毒,如果就此打扰,只怕坏了大事,因此呆立在门洞里,没有动弹。
笃虚和尚心想:师祖自然知道那是我下的毒。虽然我也不知道瓶子里原来是一种更剧毒的药物,但是大错既已铸成,想赖也不能赖了。倘若师祖醒转过来,凭他的本领,就算我飞到天涯海角,怕是也难逃一死了。何不趁此机会,绝了后患呢。
笃虚和尚贴着二师兄的耳朵,说道:“二师兄,你看出来那公孙小贼在做什么吗?”
笃如和尚道:“我不知道他给师祖注入的是什么功力。不过看起来像在给他排毒。”
笃虚和尚道:“你既不知道。万一他在害师祖呢?且方丈师父曾经跟我们讲起过,断魂崖黑白洞有一种武功叫做吞天沃日**。那吞天**,专门吸食他人多年练就的功力;而那沃日**,则是将周边世界的能量集聚敌人身上,教他瞬间功力胀满,全身胀裂而亡。这两种都是极为歹毒的功夫。那公孙小贼,与那黑白洞里的丫头相处日久,难保那丫头不教他两招……”
笃如和尚心想:师弟的话不无道理。想到当初自己的天蝉蛹的事情,至今还有气。何不趁此机会,泄泄心头火气呢?于是举起禅杖,叫道:“你们两个小贼,我知道你们对我师祖使坏。你们马上放开我师祖,乖乖地离开我瓦罐寺。我便不追究。”
陈玄瑛道:“大秃驴。你与你师弟相处日深,却被他一直蒙在鼓里。你不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