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你推母亲落水,孩子怎会没!”房里,清妤喊了一声。
“落水和小产有没有关我不清楚,但落水绝不是我推的,是她自己跳进去的!”
“她不要命了吗!岂会有人害自己的孩子!”
“于某人而言,有些事比孩子更重要!”清晓冷道。
“孽障!”阮知县怒吼,伸手便要打她。言氏急切,护住了女儿。这一巴掌,不偏不倚正落言氏脸上,她左颊登时红痕显现。阮知县大惊,看着愤怒的妻子,眼神慌了。
多年的情分,随着这一巴掌烟消云散。
清晓骇然,疼惜地摸着母亲的脸,心里这团火压不住了,回首瞪着父亲。阮知县一时悔色尽显,却又欲言而止。
“阮伯麟,除非你今日休了我,不然休想动清晓一下!”
“你!慈母多败儿!你看看她都做了什么!”父亲朝着母亲怨道。
“我做了什么。”清晓怒道,“你为何不问问你那位姨娘又做了什么!如何对我们的!”
“宋姨娘之前设计你,是她不对,可她已经认错了……”
“认错?她要认的岂止这一件!”清晓怒道,“你只惦记未出世的孩子,可在乎过再世的儿女?你可知道我为何久病不愈,几欲丧命!都是拜这位姨娘所赐!”
“阮清晓,你别含血喷人!”清妤吼道。
清晓瞪了她一眼,唤道:“巧笙。”
巧笙会意,将准备好的东西呈上来,又将清晓是如何中毒,细辛与藜芦相克一事讲了来。
房里人惊得合不拢嘴,哑然无语。
宋姨娘支撑着从稍间出来,阮知县忙扶她坐在罗汉床上。看着二人,言氏好不心凉,到此时他还护着她。
“你说是竹桃便是吗,就不能是巧笙!”宋姨娘反问道。
“那清昱又该如何解释。”清晓扔出一个云锦双鱼锦囊。“这云锦姨娘不会不识得吧,父亲从通州老家带回来的,你还真舍得。您舍得,我们可用不起!”
言氏捡起锦囊,用力扯开。细黄的粉末撒了一地,正是巧笙香包里的细辛。
“见我身子愈好,便要下大计量,你害得清昱到现在还躺在床上!”
连儿子都不肯放过,言氏恨得双眼赤红,握着锦囊的手颤抖。怒火中烧,一个箭步冲上去,朝着惊骇的宋姨娘便是一巴掌。
宋姨娘支撑不住向后倾倒,清妤急忙扶她坐好,谁料言氏反手又是一掌。阮知县拦下,言氏愤恨地盯着他,只道他还要袒护。
“放心,若她果存此心,这一巴掌我替你打。”
宋姨娘冷抽了口气,哭天抢地地扯着阮知县的衣袖,喊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怎么可能害清晓,是竹桃,一定是竹桃……”
不出所料,竹桃被押来,见事情败露一口咬定是自己记恨夫人曾严罚自己,才想要报复。任如何威逼利诱,也不肯供出一人。
清晓一直忍而不发,怕的便是这个。
看着一面喊冤,一面痛骂竹桃的宋姨娘。清晓突然想起什么,问道:
“昨个姨娘说是跟着我去的,可偏院在后院西侧,我从东角门出去,你怎可能看得到我!”
宋姨娘抹泪,委屈道:“你还在怀疑我吗?我自然是跟你去了,在西角门看见你,才跟到了东角门。”
言氏怔住,清晓却笑了。“姨娘说谎都不提前准备么?我说东角门便是东角门?东角门门椽前日就坏了,现在还没修好,你是怎么过的!”
姨娘窘迫,眼光一转,又道:“我昨日着急,天又黑,哪里就知道跟着你转到哪了。”
“天黑,你都能认出我来?”清晓反问。“认得出我,却认不出门?你若心不虚,慌的是什么。”
“只怕姨娘要见的不是我,而另有其人吧。可不是只有你长眼睛了,你看到了我,可知我有没有看到你,和一个身穿青衫的男人!”
阮知县不可思议地望着女儿,嘶哑道:“把话说清楚!”
“老爷,万不能听她胡言啊!她这是无理便要来冤枉我!哪来的青衫男子,全然是她杜撰的。我是何样的人,老爷心里不清楚吗?”
她指着清晓道:“你自己做了亏心事,还要朝我身上泼脏水!小小年纪便歹心如此,害了我未出世的孩子,还要毁我名声!”
“这孩子根本就留不住。”清晓乍然道。
来之前,她已问过大夫。宋姨娘喜脉不稳,那孩子在她体内生长缓慢,而所泄之物,根本就是个发育不完全的胎。
在这个饮食健康,没有污染和各种辐射的时代,宋姨娘被照顾得极好,会怀上一个劣质胎儿,解释只有一个,便是基因。父母基因不合,所以才导致胎儿发育不完全以致流产。
可若基因不合,那健康的清妤从哪来?故而答案是:孩子不是父亲的。
这是清晓的科学猜测,毕竟怀孕变数很大,受人的身体状况、年纪等因素影响。即便这些因素都可以排除,只怕她提出基因一说,也不会有人信。
除非这种偶然事件成为必然,清晓突然想到了四年前。连续两次流产,且状况相同,那么这便不是偶然了吧。
如果四年前的孩子也不是父亲的……
清晓恍然明白了。
那个青衣人,便是一切的关键!难不成是原身发现了这个秘密,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