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离秋脸上一个苦涩的笑,楚是夜见了便再也高兴不起来,道:“怎么搞的!慕子凉不是说你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吗!他竟敢骗我!”
“都是我的错,刚才修炼的时候心不在焉,差点就……”霍离秋被喉中涌上的血哽了一下,她赶紧平复下来,还劝楚是夜不要担心。
楚是夜眉头凝重起来,嘟囔道:“本想着,兄弟们的后事处理得差不多了,今日慕方那个老狐狸又往锁春关去了不在府中,我带你出去转一转,结果……只恨自己什么忙也帮不上……”
霍离秋一直惦念着破庙兄弟的死定会让楚是夜大为沮丧,如今见他率先提及,心中也颇多慨叹:“他们现在在哪儿?”
楚是夜目光悠长:“前段时间慕大少爷找来天鸿城有名的阴阳先生为大家作了一场法事,也算是体体面面地去了,在不归湖北边的一个小山丘上住下了,阴阳先生说那儿风水好,也算是祥和无忧……”
小山丘……霍离秋想起自己的那个梦,她伸手揉了揉刚才磕在门上的额头,一时沮丧不已,楚是夜打量着她,忽而好奇道:“离秋,你的玉佩哪儿去了?”
未等霍离秋回应,楚是夜突然明白了什么,猛地站起身来忿忿不平道:“是不是霍简干的!他明明知道玉佩对你很重要!他……”他说着说着又忽然理清了什么,担忧道:“所以……你才这么急着关在房里练功么?”
37 故乡
霍离秋惭愧地点点头,楚是夜心头隐痛,情急之下脱口道:“以后不许练了!”
离秋愣在原地,惊异地望着他,楚是夜未等话音落下便生出悔意来,可这说出去的话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哪里收得回来。
楚是夜真想抽自己一巴掌,怕离秋伤心,又慌里慌张地解释道:“我……我刚刚说错了,不是不练了,练还是要练……呃……我的意思是现在伤还没好就别先练了……”
霍离秋只一脸无辜地盯着他,倒也没有显得委屈,楚是夜只好垂下头,低声道:“我错了,我刚才不该这么凶……”
“挺好的。”
楚是夜诧异地仰起头来,只见离秋嘴角微扬,怯声道:“这样……挺好的,至少不会让我觉得离你太远……”
离秋小心翼翼地说着,楚是夜蓦地红了脸,好奇道:“难道你一直以来都觉得离我很远么?”
霍离秋端坐着,想起往事种种,颔首道:“每次看你对别人总是有什么说什么,该骂人的时候也绝不嘴软,但对我却总是客客气气的……”
楚是夜心间暗喜,小声嘀咕着:“你跟他们当然不一样了!”
霍离秋惶惑地望着他,楚是夜却故作镇定道:“还不是怕你瞥下我……”
说罢,楚是夜竟不太敢直视离秋的目光,霍离秋更加不解了,一本正经道:“我听别人说,人都是喜新厌旧的,为什么不会是你瞥了我呢?”
“胡说!这都是那些喜新厌旧的人自己编出来的,这次人可真是的,自己这么想就算了,非要一杆子打翻一船人!”楚是夜激动得拍起了桌子,“再说了,我这么恋旧的一个人,才不会跟他们一样呢!”
离秋若有所悟,忽又怔怔道:“那……我是新的还是旧的?”
楚是夜一愣,不由得伸出手来温柔地敲了敲离秋的额头,也不回答,只是心中无限温暖。他这才发觉平日与离秋总是聚少离多,竟不知她会觉得和自己如此生疏,想到她现在孤身一人留在慕家,无所依靠,也不知道自己能帮上什么忙……蓦地,楚是夜想起了什么,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对着离秋欣喜道:“我有办法了!”
“离秋,你可相信我?”
“嗯。”
“实不相瞒,我在六岁时被一位武学宗师捡了回去,之后便拜入他门下,只可惜师父他老人家住的地方偏僻难找,但可以通过这块玉佩回去!你随我回去见师父,师父一定会对你的情况指点一二的!”
楚是夜兴高采烈,似乎比离秋还激动,但又有一瞬,酒日生临走前留下的话从脑海里猝不及防地蹦了出来,怎么也抹不掉。
酒日生让他用这块玉佩来保命,可人在江湖走,哪里还有什么退路,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楚是夜望着离秋苍白的面色,没有犹豫,只是默默将灵力注入,只见玉珏迸发出巨大的光芒来,将他们二人吞没其中……
不归湖北岸仍旧是一片萧瑟。
如痴忐忑地站在竹林口,不久前这里还藏着一个赫赫有名的江湖大派,只可惜出了玉卿卿的事,门派其余弟子已经远走他乡避风头去了。
一个小孩儿突兀地出现在半空中,只有一对眼白,脸上始终挂着一个诡异的笑,身穿古老的修仙袍,袍上奇异的云纹图画,时而看着像一朵青莲,时而又瞧出风卷残云的气势来,隐隐约约带出“蓬莱”二字。
如痴见了小孩儿当即跪下,欢喜道:“你家先生终于肯见我了?”
鬼童缓缓落地,脸上虚假的微笑毫无波澜:“我家先生说了,如痴姑姑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