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王峰被众士兵抓着胳膊推了回来,少年仍旧一声不吭,双手死死捧着孙逊的头颅,他的眼睛呆呆的注视着远方,没有一滴泪水落下。
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个少年在巨大悲痛的打击下,已经傻了。
徐福眼睛瞟了瞟少年,目光从孙逊的人头上面闪过,由于头颅之上血迹斑斑,曾有过一面之缘的他并没有认出死者的真实身份。
正在此时,玉皇观大门洞开,两队武士整齐有序的疾步而出,列队两边,一个力士双手高高举着宝红华盖,盖伞之下,一个身材高大,玉白锦衣,头戴紫金朝天冠,脸颊有点偏瘦,鹰钩鼻子,薄薄的嘴巴的中年文人快步踱了过来。乍看之下,与常人无异,唯有一双眼睛如鹰隼般闪亮着,扫向前方的人群,目光肆意的在每一个人身上滑过,所过之处,竟是人人心惊胆颤,如中雷击。行走中,他的胸部微微凸起,与稍显瘦弱的身材显得格格不入,就是这样一个人,尽管身体并不协调,走路也是一摇一摆,但他眉宇间隐隐透出的阵阵煞气,却是让泰山顶上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一种窒息的威压,莫名的恐惧。
不等仪官高呼避让,大家也明白来人是谁了,能让所有人感到畏惧的气场,除了秦王嬴政,还能有谁?
未等秦王走近,山巅之上上百的乡绅士儒便已齐齐跪地俯身,皆是噤若寒蝉,不敢发出丝毫响声,秦王的杀戮之名早已天下尽闻。
虽然此时他还是以秦王自称,但六国已灭,天下已入囊中,只需走完泰山封禅这最后一步,他就可以君命天授,踏入正统了。
看到秦王径直冲自己而来,徐福也慌忙向前几步,跪地俯身,头重重的叩在地上。嘴里已经带了颤音:
“徐福叩请吾皇万岁,万万岁。微臣刚刚来晚一步,泰山之巅血溅三尺,三牲被蔽,祭器蒙尘,如果今日强行举行封禅之礼,恐怕触怒神祗,对吾皇不利,对社稷有损,还请吾皇三思而定。”
说完,徐福五体伏地,再也不吭一声。
秦王嬴政微微一怔,嘴里轻轻“唔”了一声。眼睛扫过山巅跪倒的众人,最后停留在仍旧站立的少年王峰身上。
“徐国师,这个少年是谁?见朕为何不跪?”
“万岁,此人便是刚刚被当做刺客斩首之人的后人,这孩子受到刺激,恐怕已经傻了。”
徐福不敢起身,听到问话,微微一顿,低头回道。
听完,秦王不再言语,目光扫过人群,向着东方望去。云海茫茫,无边无际。
沉默良久,秦王慢慢收回目光,看着跪地不动的徐福,淡淡说道:
“国师起来吧,看来国师前几日的卦象果然不虚,四海初定,民心不稳,朕泰山封禅确是有些操之过急了,传令下去,大典暂时取消。”
说完,他扭头又看了一眼远处的少年,面色稍沉,挥挥手,道:
“既是刺客后人,这孩子也不必留了,一并杀了代三牲之口,祭旗吧。”
说完,嬴政转身向玉皇观而去,如来时一样,锦服飘飘,疾步如飞。
徐福听罢却是大惊失色,连忙阻止住围向王峰的军士,而后小跑着追向嬴政,沉声喊道:
“请陛下留步,微臣还有重要的事情回禀!”
“好了,有事回去再说,你们也准备一下,即刻摆驾下山。”始皇帝头也不回,向后挥挥手,脚下没有丝毫停顿。
“陛下!此事关乎陛下万年之体,片刻耽误不得!”徐福步步紧追,声音透出一丝沉重。
“哦,所谓何事?你且说说看。”嬴政终于停下脚步,缓缓转身,双眼死死盯住徐福,一脸疑惑之色。
听罢,顾不上擦拭脸上的汗水,徐福急忙将手中的阴阳玉佩高高举过头顶,低声说道:
“万岁,请看此物!它的名字叫作阴阳双鱼镇灵锁,由一黑一白两块石头组成,黑石是东海瀛洲仙山所独有的黑灵之魄,此黑石来自极深的地下,通常在地火融化的岩浆中游动,非人力所能得,只有地火喷出,此石才能随火红岩浆来到地面,由于天性极阴,即便是炎炎夏日,临近此石三丈之内也会滴水成冰。白石乃是轩辕丘下百米深处的轩辕火玉魂,与黑石恰恰相反,此白石天性属火,奇热无比,寻常兵器靠近白石,转瞬之间就会融化为水。这黑白玉佩的黑玉和白玉不但黑白分明,属性相反,而且还具备奇异的排斥之力,如果普通两人,各持黑石白石相近,千步之外便有排斥之力,如同负重爬山,迎风前行,越是接近力量便越大,即便是力大无比之人,也不能使两块石头靠近百步之内……”
徐福一口气说到这里,这才深深地喘出一口气来,稍作停顿,
这一番话,让嬴政来了兴趣,他不由眯起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黑白玉佩,猛地向前几步,右手微微抬起,想顺势接过玉佩看个仔细,但胳膊举到半空,他却突然停住,偏头看向徐福,似笑非笑的问道:
“国师不是在骗朕吧?此玉佩近在咫尺,并无异常之处,朕也没有感到你说的滴水成冰,奇热无比呢?”
“陛下有所不知,此玉佩不但绝无仅有,而且将来也不会有第二块,因为火玉魂普天之下,也就轩辕丘一颗而已,而且微臣对这玉佩的来历也是最为熟悉不过,因为这是恩师鬼谷子得意之作。这白色的轩辕火玉乃灵根所化,来自洪荒传承,早年被蚩尤大帝所得,后来不知何故落到恩师手中,一直用来疗伤怯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