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度的温度,宽敞密封的房间。
一个消毒池,一个老旧的洗手池,一间不大不小的浴室和更衣室。
一个高一米五上下三层的抽屉式长方形尸体冷冻柜,一张宽两米,长三米的不锈钢尸体摆放拼接连同化妆一起的化妆台,一把老旧得已经崩开了的藤椅。一个藤条编制,用油漆写有1992的玻璃内胆开水瓶。一个罐头的玻璃水杯。看着眼前这间停尸房里的我熟悉的一景一物,恍惚间,我有种前所未有的陌生和恐惧感。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仔细的观察这里。
恨不得把掉到地上的一根头发都找出来看看,是否会有什么线索。
“昨晚,你尿裤子了?”站在我身旁,低头看着化妆台地下的王琛,微微的皱了皱眉。
他的话,让我下意识的嗅了嗅空气。
发现没有什么异味之后,我才抬头望着他疑惑又尴尬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你看看化妆台地下就明白了。”王琛说道。
王琛这么一说,我才把目光转移到梳妆台下。我往梳妆台下一看,发现地上有几个很特别的鞋印。那鞋印不是污渍留下的,而是鞋子沾到水之后,留下的那种能看见轮廓的水渍鞋印。那个位置,正好是我昨晚呆的位置。而那发黄的水渍和鞋印不用说就是我昨晚吓出来的尿了。
为了搞清楚是不是真的,我随即蹲身钻到了化妆台下。
然后趴在地上嗅了嗅,当嗅到那股刺鼻的尿骚味时,我的脑子嗡的一下就变成了一片空白不说,身体也轻微的颤抖了数下。
恐惧也随之而来。
不过想到现在是白天,看不见什么鬼怪的我,极力的克制住内心的恐慌,然后慢慢的移动身体。
再把自己的脚放了上去,当我那地上的印记跟我的脚上的鞋子完全吻合之际,我更加的肯定,昨晚的那一切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发生过。绝对不是一场梦!可是,不是梦,我母亲跟老陈头为什么说的却是一致的呢?难道说他们两个合起伙来骗我?这也不可能,因为我母亲不会用手机,她腿脚不便,已经很多年没出门了。
再说我母亲跟老陈头之间,相互并不认识。
因此我觉得可以排除他们合伙骗我的可能,可是,如果他们不是合起伙来骗我。
那么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思索了一阵,感到百思不得其解的我从化妆台下爬了出来。
从化妆台下爬出来的我,一看王琛站的位置,就是昨晚那穿着红色绣花旗袍,披着一头鬓白长发,没有眼睛,舌头在喉咙上的老人所站的位置时,感到头皮一阵发麻的我,走到王琛的面前问道:“昨晚,第一个被你发现的,是人还是鬼?”
站在距离冷冻柜只有一步之遥的王琛听了我的话后转过身来,狐疑的盯着我看了一阵,然后避而不答反问道:“你觉得她那样的,还是人吗?”王琛的反问,让我顿时语塞。因为,我觉得自己很白痴!哪有人会是那副模样的这还用问?感觉到有些尴尬的我,只得乖乖的闭嘴。
不过,同时王琛的话,也再次证明了昨晚我们两个人的确是在这停尸房的事实。
“杨阳,我有种不好的预感!”盯着眼前的冷冻柜看了良久的王琛对我说道。
不好的预感?王琛的话,让我有些不解于是便问:“什么意思?”
“我这次惹事了!”王琛语气凝重的答道。
惹事?王琛的话,让我更加的疑惑起来。感到有些不解的我,顺着王琛的目光看了过去,当我看见那编号为01-5的冷冻柜开了一条缝,里面的冷气正在往外冒的时候。我忽然醒悟过来,同时也陷入了惊恐当中。王琛的语气,加上那开了一条缝的冷冻柜,不用说,昨晚这停尸房又不见了一具年轻女尸!
而且,这具女尸,还是公安局没有破获的一起杀人案中的被害人!
昨天下午的时候,我好奇的问过王琛用来当诱饵的年轻女尸的来源,他当时告诉我说那女尸是巫山县公安局前天在接到一起报警事带回来的被害人尸体。是还没有经过法医解剖和检验的,这具尸体可是刑侦科科长唐华拿自己的乌纱帽到局长面前信誓旦旦的担保来的。
现在尸体丢了,不但王琛有责任,唐华也是在责难逃。
站在冷冻柜面前发了一阵呆的王琛,最终深深的叹了口气,然后掏出手机给唐华打了个电话过去。
很快,唐华就带着几名警察来到了停尸房。
接着,当几名警察挨个的把冷冻柜都拉出来检查的时候,我忽然发现,除了那年轻女尸,还有一具遗体不见了,那就是本该是国土资源局副局长父亲的那具被掉包过来的老人遗体。《我习惯叫年轻的死人为尸体,老人的为遗体!》。发现老人遗体不见了的我,对皱着眉的唐华说:“唐队长,还有一具遗体不见了,就是那无名老人的!”
“我.日.他.妈个烂舅子的!这给老子的都是些啥子事啊!”一听老人遗体也不见了的唐华。
立刻用纯正的巫山话破口大骂起来。
唐华大骂了两声后,转身望着王琛色厉内荏道:“你个娃儿干的这叫啥子卵事?你说你中午感什么冒,回去睡啥子觉?这下安逸了撒?仙人板板的饭碗都要给老子戳脱了。”
“唐队长,我昨儿个真没回去睡觉!你为啥子就是不相信?”面对唐华责骂的王琛辩解道。
“你少日白‘说谎’,你妈昨天中午就给我打电话,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