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王拍打着肚皮,牵起嘴角笑了,“你也是个妙人,值得相交。”
林苏一愣,随即释然一笑,“看来纪王爷也是喜欢广交朋友的人。”
纪王神秘一笑,“酒肉朋友可交,知心朋友不可交。”
“王爷果然是聪明人!”
“若我不够聪明,只怕早就成了那地下亡魂,哪里还能留恋人间,听歌赏舞,享尽天下乐事呢?”
林苏眼珠一转,弯起眉眼,笑问道:“王爷那么聪明,要不要猜猜我的身份?”
纪王抚着胡子,仔细打量了林苏一番。
“江湖中人,又与景睿和豫津走得近,也就只有那位江左盟梅宗主的人了。”
……
刑部前脚刚把何文新放回家,后脚,纪王就进宫告状去了。
有纪王作证,何文新这人命官司可是逃脱不掉了。
同时,因为年关将至,年底尾祭也将近,谢玉与太子便有意借此事复立越氏贵妃之位。
这事也是顺利,有谢玉加持技能,再加上事先跟礼部通好气,越氏便顺利复位了。
越氏复位的消息一传出来,满座轰然。
穆王府就别说了,穆青气得都快冒火了,霓凰郡主也是恼得厉害,夏冬也是对此事颇有微词,蒙挚到穆王府去一趟,风风火火地就转到梅长苏那儿。
而誉王,更是气得摔盘子摔碗,大发雷霆。
于是,便有了左都御史田德之对礼部尚书陈元直的弹劾。
于是,便有了朝堂论礼。
☆、16秘诀(捉虫)
朝堂论礼,梅长苏之所以如此推崇,尽全力去帮助誉王赢得胜利,所为的,不过是摧毁太子执政根基,打击越贵妃宫中地位,同时降低梁皇对誉王的好感罢了。
诚如誉王所说,太子萧景宣非嫡非长,若有一日,梁皇想要废太子重立,那也不是不可以,而且越贵妃向来得梁皇宠爱,气势嚣张,甚至可以压过言皇后一头。
朝堂论礼,论的是祭礼仪程有无疏忽,后宫尊卑上下是否废弛,说白了,誉王就是想说越贵妃以下犯上,为礼不尊,同时,暗示众大臣太子非嫡非长的出身。
但又如越贵妃所言,名儒论礼,素来是正途,梁皇不得不答应。
是不得不答应,而不是乐见其成。
梁皇疑心重,喜欢什么事情都控制在自己手里,尤其不喜欢甚至是厌恶超乎自己控制的东西,所以,就算他迫于压力答应了誉王朝堂论礼的要求,心里必定对誉王颇有微词。
梅长苏此举,可以说是一举三得。
一得,摧毁太子执政根基,取信于誉王,并为以后靖王位主东宫被封太子做准备。
二得,打击越贵妃宫中地位,取信于誉王。
三得,降低梁皇对誉王的好感,进一步消除了誉王封太子的可能性。
宫中正为朝堂论礼一事满座骇然,太子和誉王各自开始准备,在野的名儒大家不要命地往家里请,而梅长苏,却在与霓凰郡主约会,并且——他早已有自己的打算。
周玄清。
隐居多年的名儒大家,不喜庙堂,现居于灵隐寺。
他和黎崇是旧识,而黎崇,是梅长苏还是林殊时的老师。
梅长苏从锦盒中拿出玉蝉的时候,林苏就在旁边看着。
梅长苏拿着玉蝉,嘴角轻抿着,目光深远,痛苦、怀念各种情绪交叉出现,最终,沉淀为不容动摇的决心。
这些,林苏……都没看见。
他正目光灼灼地看着玉蝉,那玉蝉其实并不是什么精致的物件,颜色偏暗,小小的一块,还没有梅长苏一根拇指大,上面刻着螺旋纹。
但是——
林苏难耐地舔了舔嘴唇,又吞了口唾沫,眼巴巴地看着梅长苏,声音因为紧张激动有些沙哑,“宗主……我能看看吗?”
“啊?”
林苏眼睛亮亮的,“我想跟你手里的玉蝉近距离接触一下。”
梅长苏:“……”
对林苏这副模样有些疑惑,梅长苏拿着玉蝉,迟迟没有动作,林苏却等不及了,以为梅长苏这是不愿意给他看,瞬间就急了,竟然难耐地想动手去抢。
“宗主,你就让我看看嘛!我一定轻拿轻放,不会摔坏的……”
梅长苏深深觉得林苏太毛躁了,于是果断把玉蝉放回锦盒,藏在身后。
林苏:“……”
死皮赖脸地凑上去,不依不饶地,“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