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原本紧握在手上的听诊器奋力的甩落到地上,
往身旁软式的皮沙发用力的跌坐下来。
昏眩的暗沉从脑中袭来,没有休息,更没有规律进食,
身体已经达到不堪负荷的最低迷状态,所有神经维系着的脏器组织,
都在脑部下达的红灯警告里反射出细微纠结的绞痛。
3点整是深夜第2班守卫换班的交接点,出现了1~2分钟漏网的空隙,
一个银白色的削瘦身影不带任何音息的踏入了只有仪器声规律运转起伏
的病房。
黑杰克撑起身体将手伸至病床旁的抽屉,试图拿取一些备用的普拿疼。
『你现在需要的是休息,不是继续靠药物硬撑,你是医生耶,
还不理会身体对你发出的警告吗?』
身后突然响起温软低沉的嗓音,细长纤白的手指包覆起黑杰克已经
勾住抽屉弯把的手。
『你怎么还在这?』
黑杰克的声音压低的无力而沙哑,无奈的把头撇向一旁。
『你看起来,好狼狈,很少看你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探不见表情的声息里沾抹着浅浅的轻笑。
『如果只是来嘲弄我就请滚出去。』
黑杰克将被他轻握的手抽离他没有血色温度一般的掌心,
语气严厉异常。
修长的人影还是维持着若有深意的轻笑,
缓缓的移动脚步到病床边,看着床上那个眉宇之间散发着平和安详,
但却完全没有意识牵动表情,平板僵硬的脸。
『他在你还没到达之前,就缺氧过久了,
你明明就很清楚这一点。』
奇利柯说出了这几天来烦绕心头症结,如同残酷剥开结痂的旧伤,
带来一阵撕裂的疼痛,黑杰克暗暗的紧握住拳头,将指甲微陷进掌心。
『那又怎么样?只要他还有一点清醒的机会,
不管我只有多少筹码我都要继续赌下去!』
黑杰克瞬间站起,不自觉的抬高了音量。
『那小女孩的性命,可不容你继续赌下去。』
奇利柯看着自己纤细的手指,一边带着有些恶意的残酷,
难得语气正经的说。
黑杰克被硬生生的事实哽住喉咙似的无法发动任何反击,
所以自己才会这么生气,气自己的无能为力。
『现在我来回答你刚才的问题,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之前我跟你说过,我是接受他家人的委托而来,
确实是事实,但我没有答应要接下这个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