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喝多了哈。”
“啊,是。”
“到最后喝了多少一共?”
“将近一瓶灰雁。”
“卧槽……那,我是不是还没给钱呢?”
“钱不着急。”
“别不着急啊,钱就是钱啊,一瓶灰雁多少钱?我现在给你。”
“……昨儿不是跟你说了吗,三十八。”
“大哥你别逗我。”低着头打开微信的家伙怪笑了两声,“我刚上网查了查价格。”
“那你知道还问我?”俞阳一脸无奈。
“网上价儿肯定比你店里便宜啊,我不能让你亏本儿啊。到底多少钱,我转账给你。”
“你就照着你查出来的价儿给吧。”被弄得有点儿烦了,俞阳弯腰抄起凑过来跟他这个亲爹撒娇的白咪子罗斯福,抱在怀里亲了亲,便径直走向了浴室。
他没听见纪轩跟上来或者再问他关于钱的事儿,洗手,洗脸,洗掉外头空气中污浊的感觉之后,他感觉到裤子口袋里的手机一阵颤动。
掏出来看,是微信转账的消息。
说真的,他心里不是很舒服。
我帮你出头,不管根本原因是什么,情绪上都是抱着一种不计后果得失的初衷的。可你呢?哭够了睡醒了啥都不提了都好说,你催命似的追着给我酒钱是要干啥?
然而……
又一转念,俞阳的心思也好,表情也罢,就都沉下来了。
昨天夜里,看着睡死过去的纪轩,他基本确定了一件事——自己有点喜欢这小子。
都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他喜欢上了一个死直男。
港真,这不好玩儿,就如林克所言,喜欢直男,真心不好玩。而同样是真心已经太久没喜欢过谁的俞阳,都不敢相信自己会再度有种热情蠢蠢欲动的痛。
那是微微刺痒的痛,那是当你开始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才会有的痛,可能时间真的不是问题,罗密欧与朱丽叶从相爱到死也不过就是三天,可能真正的问题是明摆着的,明显也一如罗密欧与朱丽叶的剧情一般,蒙太古和凯普莱特,直的与弯的,这样的碰撞,就算是侥幸有了油和水在剧烈摇晃下短暂的看似相融,时间一长,该分离的,照旧还是会分离。
纪轩是那一汪清水,就算漂着落叶混着尘埃,他还是清水,他犯不上被俞阳这桶来自声色犬马之所的地沟油卷进同一个玻璃球,上演着液体沙漏一样愚蠢的颠倒反复。
所以……
等这事儿过了,就彻底过了吧。他私下里帮纪轩出口恶气,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然后,他俩还是他俩,做朋友,没问题,做`爱,还是别了。
昨晚是一场不怎么美丽的意外,留作记忆,足矣。
俞阳不该有奢求,因为奢求了也没用。
纪轩根本不提昨儿的事儿了,看样子是铁了心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的,那他何苦揪着不放?就给那直男一条活路吧,也是给自己一条活路,再这么下去,不会有结果,更不会有好结果。
终于想清楚了自己该怎么办,俞阳叹了口气,重重抹了把脸,走出浴室。
沙发里,还坐着纪轩,机选腿上,还坐着“斯大林”,那家伙看他出现,清了清嗓子,表情挺大义凛然。
“昨儿给你添麻烦了哈,实在对不住。”
突然的客气反而更让人不舒服,俞阳不说话,耐着性子等下文。
“……啊……我是不是……跟你……”半低着头,红着脸,遮遮掩掩,吞吞吐吐的模样,可爱到让俞阳开始产生幻想。幻想里,他大步走过去,赶开那家伙身上的猫,而后拉下自己的裤子拉链,让对方看着自己的股间,看着昨天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讲都没有满足的物件,让他好好含在嘴里,好好侍弄一番,直到被射在脸上才可以停止……不,应该说这只是个开始,再接下来才是重头戏,他要把之前没能实现的都狠狠实现一遍,即便那货哭着哀求也不罢手。
“是,你喝多了,算酒后乱性吧。”被自己的幻想弄得开始生闷气,俞阳挑起嘴角,笑得有点儿邪恶有点儿痞,隐藏着真实的尴尬和焦虑,“你还吐了我一身,结果洗完澡之后你就来劲了,对灯发誓我没先动手啊,是你直接摸上来的。具体细节需要我接着往下说嘛?”
“别别别别别别别别!!!……大哥你饶了我吧!!”脸上红到都快炸了,纪轩慌忙摆手,一副背生芒刺坐立难安的模样,“怪我怪我都怪我,我道歉我悔过我神经病,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当我啥也没干啥也没说,成不成?”
够呛。
啥也没干?那主动送上门来的是谁?
啥也没说?
你啥也没说我一大清早义愤填膺找人为民除害是为谁?!
可是,那些已经呼之欲出的台词,俞阳半句都没真的讲出口。他并不想。
纪轩不愿意承认,那就让他不承认吧,非要他承认,又有什么实际意义呢?这又不是声泪俱下的社会阴暗面透视节目,让一个个曾经的受害者坐在那儿对着镜头讲自己的悲情故事。既然纪轩希望黑不提白不提就这么过去,那不如就配合他一把,过去算了。
“甭那么激动,偶尔兽`性大发勾`引一两回男人不会‘弯’的。”脸上挂着坏笑,斜靠在门框上,他两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继而边说边慢慢掏出漂亮的金属烟盒,慢慢打开,撤出一支烟,放在唇间,点燃之前,好像很不经意似地低语,“然后……你昨儿晚上说了一堆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