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了,都望眼欲穿了。”顾纪修端坐在沙发上,脸色一肃嘴角紧绷着,面前的茶几愣是让他坐出了办公室里那张实木桌的味道。
一看顾纪修架势已经拉开了,顾泽君和张知非一下子就萎了。两人一堆缩,一米八十多的大个子硬是缩成了一米六的堆堆,垂头搭脑两兄弟,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你们打算从哪开始说?”抿了一口茶水,顾纪修抬起腿,光裸的脚前伸,用大脚趾尖儿把茶几上的果盘推到两人面前:“别紧张,边吃边说。你哥哥我,一点都、不、生、气。”
‘一点都、不、生、气。’张知非和顾泽君对视一眼,‘咕咚’一声咽了口唾沫。
夫妻本是同林鸟还大难临头各自飞呢,别说这一对塑料花情谊的表兄弟。
所以顾泽君抢在前面开口道:“哥!我发誓,这次真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就是让这死小子给洗脑了!”
深深望了顾泽君一眼,见顾泽君特有底气地和自己对视,顾纪修就知道这小子说的是真的。于是,就把眼神转向了正拿眼睛偷瞄自己的张知非。
“哥我发誓!这次真不怪我!那王八和小贱人给我戴绿帽子!你说这我能忍么?叔叔能忍婶婶都不能忍啊!他俩都能忍我也不能忍啊!”张知非说话的时候一直瞄着顾纪修的神色,见顾纪修没打断自己的意思,底气也逐渐足了起来:“所以我理所应该报复回去了!哥,你要是……”
‘啪’顾纪修一个橘子拍在张知非脸上:“别拿我举例子。”
揉揉脸,张知非继续道:“哥,要是顾泽君这样,他也忍不了啊!这一生气就容易脑子短路。这一短路就容易干蠢事儿,这一干蠢事就容易出事儿……”
“你干什么蠢事了?”顾纪修的阅读理解和纪陵尘一样好,特别会抓重点。
“我不能打女人啊,我就去打奸夫去了。”
“你这是,打人家去了?”顾纪修眉毛一挑,整个人都有点不怒自威:“你自己找找镜子去,快点。看看你那张脸,跟猪头比就差俩扇风耳了,你这是打人家去了?”
“所以我说容易干蠢事嘛~”张知非也挺委屈:“出现了战略性失误,那老板竟然不认识我。我还带了顾泽君这软脚虾去,我挨揍他都不帮我!就看着我被那群人围殴!”
“不然呢?上去和你一起挨揍么?”顾纪修说着瞥了顾泽君一眼,这给顾泽君吓得,脑袋恨不得缩进脖子里。
“陵尘给你们解决的?”
“嗯嗯嗯!!”张知非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哥,你都不知道!哥夫有多猛!他可厉害了呢!”
原本还挺严肃的顾纪修听张知非这么一说,没忍住,露出一浅浅的微笑来。
没办法,有人夸他家大纪纪,顾纪修就特骄傲,根本把控不住表情,就是美滋滋。
顾泽君和张知非也不是瞎子,哪能看不出顾纪修的心情突然好了。从小到大在顾纪修的威压下长大,他俩自然对顾纪修的每一个细微表情都有极强的敏感度。
对视一眼,都不用顾纪修问,两人竹筒倒豆子地把纪陵尘的霸气侧漏十分有文采的描述了一遍。其中满是溢美之词,以及所有褒义词语的堆叠罗列。
顾纪修笑眯眯地,对两人的夸赞十分满意,心情极佳。
最后,顾纪修强忍嘴边笑意,淡淡道:“下不为例,不许打架了。打架也不许找陵尘,也别找我,我不管你们。”
“我保证!我发誓!我再打架我不是人!”张知非和顾泽君在家都排练好了,这会儿喊口号一样说出来,特别整齐气势十足。
在门板后偷听了半天的纪陵尘也收起嘴边嘚瑟的笑来,端着砂锅哼着小曲走了出去。
边走还边想,我果然还是那么英俊帅气潇洒倜傥,这两个小子果然是被我英武不凡的身姿震慑住了,所以才没来得及夸我!
哎~帅气真是一件苦恼的事情~
而张知非和顾泽君这边,既然已经确定了哥夫在顾纪修这儿就是免死金牌,自然要使劲拍哥夫马屁了!
看着纪陵尘端着砂锅过来,张知非屁颠屁颠地就凑过去了:“来,哥夫,我来端,您歇着。”
戴着隔热手套的纪陵尘看了眼张知非除了夸张戒指别无他物的两只手,翻了个白眼儿:“给你烫秃噜皮,躲开,别碍事儿。”
顾纪修把砂锅放到隔热垫上,锅盖儿一掀开。那香味,直钻进四个人的鼻子。
“好香!”毫不吝啬自己赞美的顾泽君和张知非立刻竖起大拇指。
站起身,顾纪修走到餐桌旁坐下,然后冲着同样落座的张知非和顾泽君道:“天色晚了,就不留你们两个吃饭了,快回家,不然家里人该着急了。”
已经拿起筷子的顾泽君和张知非顿时僵住了,气氛变得十分尴尬。
顾纪修还是那个顾纪修,就算因为他俩夸纪陵尘而心情好,也顶多不会大发脾气,但照样不能转头就忘了俩熊孩子的作死行为。
张知非和顾泽君一脸可怜巴巴地看向纪陵尘,那表情很明显是希望他能帮忙说说好话。
轻咳两声,纪陵尘不负众望地开口了:“下次来的时候,提前打电话。要么带伴手礼,要么自带餐点。”
看着目瞪口呆的两人,纪陵尘耸耸肩道:“串门带伴手礼,主人家才管饭。我以为你们有钱人都知道。”
这到底是挖苦他俩抠门呢?还是挖苦他俩没礼貌呢?张知非和顾泽君一时间竟然分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