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倒底听进去没有?
听进去啦,听进去啦。
潮热的嘴唇上有牙膏混在口腔里清爽馨香的味道。她柔软的短发扫在脸颊,温暧一点一点转移,徘徊颈间。感觉到卓彦在微笑。
她说着你是属于我的女人。只能属于我。然后她眯着双眼,神情有些迷乱游离的在我身上起起伏伏。
情欲是很奇怪的事物,我把她紧紧拥住,听见她的气息在耳畔起伏,自己便好似一件布满褶皱的衣裙,在滚烫yù_wàng铺熨下一点点舒展摊平。只是瞬间毁灭般的高潮倾袭,她离开我,什么都无法留下。
我幻想卓彦可以在我体内留下一粒种子,满怀怜爱的疼惜它,待它生根发芽,开出美丽花朵。梦里惊醒后,只剩下浑身冷汗,还有心底的坠痛。
翻转过身体寻找卓彦,伸出手去抚摸她光润的脸颊,一寸一寸的想留住皮肤接触时的温度,然后一寸一寸失去。我知道人在熟睡时并无记忆。于是我爱她的那一部分,成为她记忆范围之外不曾触及的区域。
卓彦,我曾经,非常想要孩子。
孩子。所谓孩子,是女人想要延续自己生命的同时,亦想要延续爱的凝聚体。这个孩子将会完全只属于我一个人。
我想要疼她,爱她,在清晨眼帘张开时,可以立刻抚摸到她的脸颊。
她只属于我。
我环紧双臂。这怀里不会有那个孩子,被我小心翼翼围在胸口的只不过是一整片凄喑虚空。
章十一光与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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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居无疑是促进感情激进的催化剂。柴米油盐浸泡过的物质yù_wàng可以适时适地的发挥其味觉效应,它使人终日以某种既定规律不停沦陷,这是与婚姻生活极为相似的一部分。长期同宿同栖的温暧的巢,以及潜意识里无法避免的归属感是柏拉图与小打小闹分分合合式的恋情永远也无法触及的安稳状态。
卓彦坚持要留我与她一起生活,她说必须要有一个女人在身边,仿佛心灵才有所寄托。
我们都是容易感觉寂寞的人。家里有固定的伴侣,才能安心工作。似乎生活也能有明确目标。这是我最初决定住下来的想法,某种程度上与她不谋而合。于是下班回家后千篇一律的买菜做饭收拾屋子便成了幸福象征。
有近百张音乐盘可以轮换着听,有许多套浅色床罩可以轮番铺,有好几副颜色鲜艳的新牙刷可以挑自己喜欢的用,有干净的棉t恤可以拣心怡的穿,反正她都依着我喜欢。渴了可以躺在床上等着对方去拿,馋了就一起去楼下买羊肉串麻辣烫,想出去玩就一起冲个澡衣着光鲜勾肩搭背的锁上门往外溜哒。
你总是可以有两个人的选择。东西是共用的,衣服是互穿的,零食是抢着吃的,洗澡水永远是对方给放的,毛巾永远是递过来的。
我不知道这样的恋情是不是可以称之为爱情,但无论能否及格,至少它已经逐渐转化为近似于亲情的模糊轮廓,至少我已经不能缺少它。我以为当爱情突然变了程式倾向于亲情的时候是应该感到悲哀的,可是她给予我的部分并没有减少,反而日益积累溢满整个生活的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