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小月娘赶紧捂嘴,漂亮的桃花眼笑的弯弯的,眼眸是一望到底的澄澈。
三日后,一辆马车使出了京城,一路南下,谁都没有惊动。
月娘褪去锦衣华服,换了布衣银钗,望着无尽的官道,激动的小脸红扑扑的。
“咱们这是去哪儿?”
“你想去哪儿?”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我自然是想去看看西湖美人儿咯~”
齐表哥呵呵一笑,“那便去杭州。”
望着绝尘而去的马车,一路紧赶慢赶才到京城的顾凌洛蹙起了眉心。
她一路早已打听妥当,知那刘府嫡女深得老尚书宠爱,若能接近她,便有机会查探出聚福鼎藏身之处,可谁知这被宠坏的野丫头竟会偷偷溜出京城。
这可如何是好?等她回来?
不妥。
未出阁的大家闺秀和一男子悄悄离开,传到谁耳朵里都是私奔,只怕这次被老尚书抓回来,这刘小姐就再难离府,她又上何处与她结识?
顾凌洛抹掉额角热汗,连日赶路让她有些心烦。
这破碎的小空间,能量极度不稳,一个不好便会迸裂,她徒有一身灵诀不敢动用,否则一个傀儡诀便能找到那被打造成福鼎的碎片,何至于这般麻烦?
幸而,她还有一身武艺,不至于在此寸步难行。
顾凌洛思绪一转,心下已有主意,调转马头,直追马车而去。
齐家表哥虽手段卑劣了些,可一路下来还算规规矩矩,客房也从来都是两间,并未有过多逾矩,顶多就是牵牵小手,帮着擦擦香汗这般。
自然,他能如此规矩并非奉行君子风度,他心里清楚,从刘月娘跟他踏出京城那一刻起,这个女子便是他的了,刘尚书便是再如何舍不得,终还是不能不顾她的名节。
想到大事将成,他自然对她更多了几分耐心。
可再如何有耐心,有些事还是做了更为牢靠。
这日,齐家表哥刻意让马夫放慢了车速,本该日落前赶到下个小镇,却只能露宿荒郊。
月娘丝毫没察觉出危险,初次露宿,竟还觉得十分新奇。
“咱们要在这里过夜?”
“是,委屈你了。”
“不委屈不委屈,我常在话本里看那大英雄以天为被以地为床,鲜衣怒马闯荡江湖,一直都敬佩的紧,不想我今儿个也能试试这豪爽。”
一旁拢火的马夫听了,暗自摇头,这可真是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家小姐,但凡有点法子的,谁愿意露天席地餐风饮露?
吃饱喝足该歇息了,齐表哥让马夫睡在车旁看车,带着月娘绕到一丛灌木丛后,铺了薄褥在地上,搂着她便躺下,还不忘拽了薄被盖上。
月娘看了看他搂在自个儿肩头的胳膊,又看了看他若无其事的脸。
“你这是作甚?”
“天不早了,该歇息了。”
“男女授受不亲,你娘没教过你吗?”
“我自小在尚书府长大,见娘亲的次数屈指可数。”
这般拙劣借口,旁人是绝对糊弄不住的,可偏偏月娘单纯,从无防人之心,竟信了。
“那我现在告诉你了,你还不快出去,我要歇息了。”
月娘自小同二十一个哥哥嬉闹在一起,再加上这齐家表哥,身旁同龄的几乎都是男子,对“男女授受不亲”其实并不十分明白。
阖府上下也都觉得她还小,并没同她解释,她便更不明白了,只晓得如此不好,会大肚子生娃娃。
齐表哥恬不知耻道:“被子只这一条,虽是夏日,可这荒郊野外凉气重,若不盖被子,可是会伤风的。”
月娘挣扎了下,没挣开,只得指了指身下褥子道:“那你盖这褥子不就好了?”
“褥子是铺在身下的,怎能盖在身上?你何曾见过谁把襦裙套上头的?莫说襦裙,便是让你将耳坠子挂在发髻怕是你也不肯的。”
“可,事有缓急,总不能都要冻死了还在意这些俗礼。”
“说的不错,总不能都要冻死了,还要在意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可……”
齐表哥懒得再与她争辩,索性搂紧了她。
“咱们隔着衣袍,又无旁人瞧见,无碍的。”
月娘咬了咬唇,“当真无碍?”
“无碍。”
“不会大肚子生出小娃娃?”
“不会。”
明明这一路朝夕相对,时不时还碰碰肩挨挨胳膊的,她早该习惯了才对,可偏偏她就是浑身不自在,不喜欢他身上的味道,不喜欢他硬梆梆的胸膛,更不喜欢他喷洒在她头顶热乎乎的气息。
大小姐脾气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