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那种紧张的分为,他们反而能够静下心来观察。
这个房间和刚刚那个几乎一样,只是病床上没有躺人。床头有个牌子,写着病人的姓名和病症。
“刚刚那个床上是不是也有?”
“好像也有,只不过名字不同。”丁鹤沉吟片刻,“我记得姓是一样的。”
入院时间和病症都相同,只是两个人的名字差了个字。
应该是姐妹。
郁谨一掀被子,就有血从被子里流出来。
被罩里装的不是棉花,而是血。
被罩的材料很轻薄,他一动,就破开一个小口,随着他抖动的姿势撕裂成大的裂缝。
血立刻就流了满床,还有一部分沾在他手上。
一张照片掉了出来。
郁谨脸上写着嫌恶,捡起照片,擦擦手上的血:“我去洗个手。”
丁鹤把照片接过来:“好。”
他们打开房门的时候,那个女人早就不知所踪,整个鬼屋寂静万分,只有他们的脚步声。
郁谨不由得脚步都放轻了。
但是他每走一步,周围的房门仍像被他的脚步声震动,重重关上。
墙上的挂饰也一个接一个落地,ji-an起一堆碎玻璃渣。
郁谨一脚踩在碎玻璃上,顺便碾了碾。
旁边的挂画改成摇摇摆摆,又不敢掉下来的样子,看起来格外可怜。
郁谨耳边恢复了清静,后面的一大段路都没听到噪音。
“嘶”。
就是在这种安静而诡异的环境里,他的耳边突然响起蛇吐信子的声音,冰冷的舌头仿佛正在舔他的耳根。
他扭头一看,却只看到丁鹤的侧脸。
丁鹤离他十多厘米的距离,说是疏远,走路幅度大点就能碰到手,说是亲密,又实在隔着一大段距离。
丁鹤感觉到他的目光,转头弯了弯眉眼:“有什么事吗?”
郁谨转过头平视前方:“没事。”
医院的卫生间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味,最里面的隔间有人在敲门。
郁谨并不搭理,冷漠淡定地打开水龙头。
他刚打开水龙头,丁鹤的手就同时伸过来,和他的手碰到一起。
他的手瞬间弹开,又强行伸了回去。
“冬天水冷,我试一下。”丁鹤镇定自若地试了一下水温,帮他把袖子挽起来,“别沾到水了,到时候吹风会很冷。”
郁谨低头注视着他的动作,一声不吭地任他动作。
丁鹤帮他挽好袖子,恍惚了一下,歉意笑道:“我是不是管得太多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就……”
他很快把手缩了回去,又看着镜子:“我总觉得这个场景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见过。”
你当然熟悉,忘了你以前是怎么强行帮我洗手的吗?
郁谨抿抿唇,没看镜子里两人的倒影。
“啊,对,我们不久前还刚洗过手。”
郁谨突然想把冷水泼到他脸上。
这种话说了还不如不说。
“你的手很好看,”丁鹤轻声道,“像是月光熔铸出来的。你是会弹钢琴吗?”
他的手臂从郁谨身后绕到胸前,轻轻抓握住他的手:“不过这里没洗干净。”
温热的吐息扫在郁谨的颈后,让他一时有些分不清自己正在哪里。
“我帮你。”
画面开始和他记忆里的那一刻重合,他仿佛回到了覃慎的那个世界。
如果能够回去,就好了。
三道红手掌印“啪”地按在镜子上,用力之大甚至拍碎镜面。
血手印还在按,节奏和隔间里拍门那个人的一致。
郁谨如梦初醒,抽出自己的手,看向镜子。
镜子里他的脸变得支离破碎,而丁鹤……他依旧没看到丁鹤,只看到了一条模模糊糊的蛇影。
血沿着镜子的裂隙流下,最后滴在洗手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