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神色冷冷的,“那又怎么样,只有用得到的时候,才会想起你是她儿子。亲人,哼,也就是那样,你也不必看得太重了。”
陆由望着李陌桑,“李导有心事?”
李陌桑伸了个懒腰,“心事谁没有?你以为,全世界只有你一个人可怜吗?从小被妈妈遗弃,爸爸病重没办法,卖身进了娱乐圈,家里人跟你拿钱却看不起你,就这样的故事,你何妨和别人比比,整个圈里你也不算惨的。为了理想?谁的理想是做戏给别人看。别总是一副自怜自哀的样子,陆由,你有天赋,有人愿意支持你,你才十七岁,绝对是幸运的。好好加油,别辜负了在意你的人。嗯?”
陆由想了很久,“在意我的人,李导指的是老师吗?”
李陌桑笑笑,“假还没完,你一个人回来,我就想到又是和徒千墨的事。陆由,徒千墨对你有感情,但是你想清楚,你喜不喜欢他,我说了,你才十七岁,大好的前途。但是,如果你真的决定和徒千墨在一起,可能,你未来的路,并不会太好走了。”
陆由双颊红红的,“李导,我没想那么多。”
李陌桑鼓捣着陆由手机,将孙引弟的电话转接到他自己的手机上才将手机还给陆由,“没关系,随便你。陆由,我有没有和你说过,其实,和孟曈曚比,比算是好的。”
陆由转过脸,一双睫毛轻轻颤着,就像能承住窗子外面耀进来的日光,李陌桑双手抱着头伸懒腰,“至少,你不欠他,至少,你也爱他。”
陆由站起来扶住画板子,“您也说了,我才十七岁,我又知道,什么是爱呢?”
“三师兄。”尽管是离开了家,但是接到三师兄电话还是很开心的。
“小由,过年还好吧。”刘颉永远都是很温和的样子,平平淡淡的关心让人舒服。
“嗯,挺好的。大师兄夸了我的《晚照》了,虽然说了小师兄但是最后还是带我们去吃大餐,还邀我去他家里玩。”陆由像个孩子,受到表扬了一定要和亲近的人炫耀。
“那就好,好好加油。我们明天要进勃朗峰拍摄,以后联络可能不太方便了,小由,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照顾老师,听大师兄的话,知道吗?”刘颉嘱咐着。
“是。小由知道。”陆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明明是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可只要和三师兄说,却好像完全不一样了似的,“三师兄也要注意安全,您拍戏不要太拼命了。”
“嗯。放心。”刘颉也答应着,短短两个字,就让人觉得很安心。
陆由想了想,“三师兄布置的任务,小由会记得每天都做的,我知道,《晚照》正拍到关键的阶段,小由会更加努力的。”再怎么表决心的话,说给刘颉,陆由便不觉得假。
刘颉又交代他几句,要陆由好好照顾自己,他刚才给徒千墨打过电话,听得出老师和小由之间又有一段别扭,只是如今身在千里之外也难以说什么,还是不给小由增加负担了。师兄弟俩又说了一会儿话,刘颉便挂了电话。明天就要进勃朗峰了,听剧组工作人员说是要先到杜塔库峰,那里是登山者们攀登勃朗峰最常选择的路径。刘颉再次拿出剧本,琢磨那场关于雪崩的戏。
“小由。”徒千墨还是打了电话过来。
“老师。”陆由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明明什么事也没发生,可和老师说话总是觉得怪怪的。是以还有一天假的却提前回了剧组。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陆由又叫了徒千墨一遍,徒千墨道,“《晚照》结束之后,筹备新专辑吧。你有时间多练一练,别到时候再紧着嗓子。”
陆由不知道该怎么说话,还是沉默。徒千墨道,“十首歌,不算《兄弟》,还有九首。上次的《中国少年说》还有《踏莎行》,这是已经定下的。剩下的还在挑,我觉得《兄弟》的曲风很适合你,正在叫人找他的曲作者,看有没有可能再为你写一首。李陌桑说你的表现不错,《晚照》的进度快了很多,估计再有两个月就能杀青。小由,咱们准备的时间不多了,嗯?”
陆由依旧没有说话,他并不是不想说,只是完全不知道该答应些什么。徒千墨也没有勉强,“那就这样吧,该做的事自己都做清楚,明天又该拍戏了,今晚早点休息。”
陆由咬住了嘴唇,在徒千墨要挂电话之前,“老师!”
“嗯?”徒千墨凭空挑了挑嘴角。
“老师早点睡,晚安。”半天还是只有这一句。
“晚安。”
三天后。
2月11,农历的大年初五,星期天。那天,陆由看着别人的时候,只觉得所有人的眼光都不对,从昨天开始,就不对。昨天下午,徒千墨打电话给他说要去美国开会,要他跟着李陌桑拍戏。陆由觉得老师有些怪怪的,可又想不出因由来。他自己的眼皮从昨天跳到今天,本以为是这两天赶进度太累了,心里也隐隐约约觉得可能是徒千墨不在身边心慌,陆由逃避着不愿意想,却还是免不得心神不宁。中午的时候,盒饭有他爱吃的鱼香茄花,这本来就是徒千墨的私房菜,陆由拿起筷子又放下,忍不住给徒千墨打了个电话。关机。
陆由心里一颤,便连饭都吃不下去了。电话追着打到卡狄,徒千墨的秘书说总监在飞机上肯定接不了电话,陆由不免觉得自己好笑。再将饭盒拿起来,却还是觉得吃不下。 心中想着事,放饭盒在桌上的时候就是手一抖,一盒饭扣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