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实年龄都二十大几了,哪能再和一个小姑娘计较?她只是没想到会在此处遇上五皇子君南夕与七公主君清溪。
而君南夕此时亦有微讶,并不是因为在此处遇上她,而是因为她的着装与之前大不相同。相比之前的大红大绿,此刻她的衣裳虽然同样不低调,却顺眼多了。而且脾气也改了一点,要搁以往,此刻差不多就和清溪掐起来了。
“臣女见过——”谢意馨正想行礼。
“在外头不必多礼。”君南夕阻止了她。
谢意馨默默应了,在这个温和的男子面前,她总是不自觉地收起所有的爪子,以前如此,现在也如此,她自嘲一笑。
上一世正是他娶了殷慈墨,她对姓殷的没好感,却一直不曾憎恨于他。不仅因为他曾真心实意地帮过她两次,更因为在谢家风雨飘摇之际,是他站在公平公正的立场为谢家说过话,谢老爷子死的时候,也是他亲自上门吊唁。历经了大风大浪的她看得出来,他的举动真诚并不图任何回报,他这么做只为仰不愧天俯不愧人内不愧心。
可惜,他身体不好。要不然坐上皇位的就不是君景颐了。所以君景颐并不敢薄待于他,一登基便封了他为摄政王,殷慈墨自然就是摄政王妃了。而且好人不长命,她退居佛堂之时,常听说他卧病在床的消息,还有摄政王妃与当今的一些流言。还有一点,便是小世子也可能不是他的孩子,这个可能性高达九成,所以当初她才会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布局去杀殷慈墨的儿子。
谢意馨并不知道君南夕正是因为身体不好,所以待那些真性情之人总多了些宽容,所以才会帮了她两次,她并不是第一个享受这种待遇之人。
“五皇子七公主,这里人来人往的,并不是说话的地方,能否移步雅间?”
君清溪正欲反驳,却被谢意馨抢过话头,“再说,刚才七公主也是因为撞到我才把手镯打碎的,恰好微华居是我娘留给我的铺子,楼上有雅座,也好给七公主赔个礼。”君清溪一般没好话,若让她说下去,自己这话肯定会被当作挑衅。
君清溪撅着嘴想说不稀罕,被君南夕拦下了,他看得出谢意馨的话并非敷衍之语,“也好。”
“李掌柜——”谢意馨招手。
李掌柜眼尖,一早就认出来人正是他们的小主子。前些日子交接时,老夫人特意把他们叫去认人了。可是他也看得出来与小主子对话的两人非富即贵,所以未曾上来打扰,可他却是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静的。此时谢意馨召唤,他立即迎了上来,“小主子有什么吩咐?”
“楼上还有没有雅间?”
“有,小主子,两位贵客,请随我来。”
进雅间后,她低声哈哈了李掌柜两句,李掌柜会意。
“谢意馨,这个时候你还有闲情出来逛街。”突然,君清溪咯咯笑了起来。
谢意馨不解地看着她,不明白她因何就幸灾乐祸起来了。
“你不知道吧?你二叔的辖区有几个县发洪水,死了几百人。啧啧,你们谢家这回麻烦大了。”
洪水?安平县!谢意馨豁地站了起来,她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她之前用暗语记录的那些事是从她婚后开始的。婚前的,除了很大的事让她有切肤之痛,如直沽事件,要不她很多都不记得了,要不就是记得不确切,例如安平县洪水事件!
扫了自己妹妹一眼,君南夕出声了,“谢小姐莫过担心,你二叔只是守巡道员,不必负主要责任。”
不过谢意馨的心情仍旧沉重,她记得她二叔这回在淮杨是吃了大亏的,几乎说得上是败走淮杨。尽管她并不十分喜欢二叔此人,可他毕竟是谢家的嫡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我没事,谢谢五皇子关心,也谢谢七公主的提醒。”此时消息尚未传开,远在京城的她尚未听到任何风声,七公主告诉她这消息虽然不怀好意,但的确是帮了自己。提前知道消息,有更多时间思考布局。
谢意馨这声谢谢是真诚的,意识到这点,君清溪别扭地转过头,嘴里嘟嚷,“谁要你谢啊,连话都听不懂了。”
谢意馨笑了笑,有点心不在焉地想着洪水的事情。
此时外头响起敲门声,两重一轻,春雪亲自去开了门。
只见李掌柜捧着一托盘进来,上面用黄色的稠布盖着。
谢意馨收敛心思,说道,“七公主,方才你的手镯被摔坏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看看合眼吗?”
君南夕闻言,微微一笑,他听出来,谢意馨并不是把撞到清溪的责任揽在身上,她送出手镯,只是想交好,并非是赔罪。
当李掌柜把托盘放下后,微微把稠布掀开,露出镯子的一角,那浓艳纯正的紫色一下子就把君清溪的目光吸引过去了,她忍不住将它拿起来看了又看,摸了又摸。
“五哥,这手镯好,这紫色很浓艳纯正,水头也好,比刚才那只还好。”君清溪高兴地说完,然后一想,不到,立即转过头对李掌柜炮轰,“刚才有那么好的手镯干嘛不拿出来给我们看?难道怕我们付不起银子还是怎地?”
李掌柜一边擦汗一边偷瞄自家小主子。谢意馨如他所愿地开口了,“七公主误会了,这手镯是我事先让李掌柜订下的,预备送给我祖母的。”
“那——”君清溪眼睛滴溜溜转了两圈,挺怕她把手镯要回去的,她知道她母妃一定喜欢这手镯的,她不想让,“这次就算了,多少银子,我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