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脸的臭流氓。宋挽之在心里狠狠呸了句。
“我的确见过世明,知道他就是你们洛族流落民间的大皇子,也明白你们和亲是假,吞并大邑才是真正的目的。既然如此,我们做个交易吧。”反正他们目的一致,宋挽之也不打算和洛风栖藏着掖着了。
“我在大邑生活了近二十年,没有人比我更熟悉大邑皇城的地形与构造。”她抬头看着洛风栖一笑:“两日之内,我就可以把整座皇城的详细地图画出来给你。不过作为交换呢,你得放我自由。”
“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同我谈条件。在大邑只要我肯砸钱,哪里都是眼线。”洛风栖凤眼一眯,话风一转:“不过本王还是言而有信,若你什么时候想通了,肯将埋伏在大邑皇城里那只影卫军的虎符交出来,本王或许还是可以考虑考虑。”
“呵呵,我看二皇子真是想兵权想疯了。”宋挽之冷笑一声。
且不说她根本没什么虎符,就算有,若是她真将虎符交出去,怕是下一刻怎么被洛风栖弄死的都不知道。
“既然如此,那你就好好待在我身边。待到老,待到死!”洛风栖眯起阴鸷的眸子:“就算是下坟墓,我也一定会拉着你!”
洛风栖这句话说的特别响,连马车外的下人们都听的一清二楚。
此话一出,宋挽之忽然感到周围温度骤降,不自觉地抖了抖。
洛风栖还有很多和亲事务要处理,他撂下狠话后,狠狠睇了宋挽之一个眼刀就高冷地转身离开。
宋挽之看着洛风栖离开的背影,不禁再次感慨。为何这俩亲兄弟长得这么像,脾气秉性却为啥会差的这么远。
她双手捧着茶盏,食指轻轻磨搓着杯沿,陷入沉思。
不对劲,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宋挽之回想起方才见到洛风栖的样子,明明前些日子洛族打了个大胜仗,可如今看洛风栖的神情为何反倒像是憔悴了许多。
而且洛风栖这段时间怎么总是对她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像什么下坟墓也要拉着她,什么死也要她待在身边,什么三书六聘、明媒正娶的妻子,生是我洛风栖的人,死是我洛风栖的鬼等等。
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洛风栖爱她爱的有多疯狂呢,天知道她从第一眼见到洛风栖假扮的刺客到今天,也仅仅过去两个多月而已。
宋挽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她还算有点自知之明,就她这张脸,应该也不至于把一向以阴鸷、狠辣闻名的洛族二皇子,迷得团团转呀。
难不成,洛风栖是为了筹划什么而在演戏给谁看?
*
又过了几天,当洛风栖把他的和亲队伍带入大邑京城后,宋挽之大概明白了洛风栖想怎样与世明里应外合攻占京城的计划。
毕竟洛风栖带了大约两千多人来京城,如此庞大的和亲使团在整个九州历史上都不多见。
而且这些洛族的和亲使团们虽然都脱下军装,换上带有洛族特色的大红吉祥服,但若是有心人仔细一观察,肯定就能发现他们都是兵将中最精锐的。
但为何三皇兄如此精明多疑的人,偏偏这次却没有对洛风栖的反常举动起疑心?
不过宋挽之还没来及好好调查这件奇怪的事,她身边发生了件更加令人意想不到的事。
她目前虽已回到京城,但三皇兄并没让她回宫,而是继续让她待在洛风栖身边当人质。
这倒在宋挽之的预料之内,但真正让她奇怪的是,她那位自三皇兄登基为帝起就基本只活在人们传说中长姐平朝长公主,竟然破天荒的到洛风栖这里看她来了。
☆、此生不悔
“想当年,咱们众兄妹每日辰时去夫子学堂,一起惹夫子生气,一起逃课业去御花园捉好看的蝴蝶玩,多热闹,多开心。可现如今,一转眼就只剩我和阿妹两人了。”宋芷柔轻叹了口气。
宋芷柔是大邑出了名的大美人。
人如其名,长得是秀丽端庄、清雅高贵,一颦一笑皆成风情。和宋挽之相比,宋挽之就犹如娇艳明丽、坚韧随性的木槿花,而宋芷柔就像温婉柔美的芝兰香草,各有千秋。
宋挽之让阿玉给长姐递茶,但宋挽之自己并未说话。目前她没弄清楚长姐这位不速之客的来意究竟是什么,还不能轻举妄动。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仍然记得哥哥当年对她的警告,离三皇兄和长姐远一点。
宋芷柔眉眼微垂:“我这做长姐的,是真舍不得我唯一的阿妹再远嫁北夷了。”
呵呵,我都在洛族那儿当了这么久的人质,现在你回过头来和我说舍不得?宋挽之也只是笑,陪宋芷柔演戏,装作一副怀念往昔的模样。
眼下洛风栖还不算完全信任她,如果长姐和三皇兄现在再联起手来针对她,她腹背受敌,帮助世明里应外合可就没那么容易。还不如先假意逢迎,反正宋挽之在这俩兄妹的印象里也是个软弱不成器的。
“我嫁给洛族二皇子,也是为了大邑万千的黎明百姓。小妹虽生性驽钝,能最后为三皇兄做点努力,也算不枉此生了。”哇哇哇,宋挽之觉得自己真的太善良了,差点都把自己说感动了。
“我此番前来,不是想听你说这些的。”宋芷柔柳眉微蹙,脸沉下来。她了解自己这个心口不一的妹妹,嘴上一套,可心里或许又是另外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