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就在她用手指梳理它脖颈,梳理的它快要睡着的时候,她那尖尖的指甲一把戳向它的眼睛。
它一爪子就拍断了她的手指头。
等到了中午的时候,墨十三,哦,就是负责照顾它们这群豹子的那个小侍卫,就会进来把这女人拎出去,送到旁边小屋里,给她处理处理伤口。
十三说了,这女人还不能死。
所以它就很听话的,只是戏耍她,没有把她吃掉。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花豹今晚莫名有一种吃掉她的冲动。
花豹头朝小屋,闭上眼,决定等天亮的时候,这个女人再被送进来的时候,它就一口咬死她。
小屋里。
昏暗的小屋,空气里除了血腥味,还有刺鼻的臭味,角落里铺着稻草,绯烟就蜷缩在稻草里,身上的衣衫已经变成了碎片,露出来的地方,看不到一块完整的肌肤。
她的头上,多了一副铁制的头罩,从头顶到脖子都被罩住,只在眼睛的地方,有两条细细的缝隙。
一个黑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房间里,就站在那堆稻草前,正仔细打量着绯烟。他从头到脚都罩在黑布里,只露着一双眼睛。
半睡半醒的绯烟,昏昏沉沉中突然打了个寒噤,心底浮起一种莫名的恐惧,她猛然惊醒,瞬间睁开眼睛,视线正对上那黑影的目光。
三十天来,每天都在那只花豹的利齿和爪子下挣扎,每次到死亡边缘的时候,那花豹就停了齿爪,侍卫将她拎到这屋里,给她饭菜,又给她伤口上药,等她恢复些体力,又把她扔进豹房。
她就像是一只被猫尽情戏弄的老鼠,连死亡都成了可望不可及的奢求。
本来已经麻木的绯烟,看到这突然出现的黑衣人,心神变得恍惚起来,她莫非出现了幻觉,难道有人来救她了?
心底突然升起一线希望,她不敢发出任何响动,生怕惊动外面的墨缨卫,只抬头,呆呆看着黑衣人。
“明天皇甫恣就会把你送到监察司的诏狱,他们会让你承认,你在西秦的指使下,冒充天宗弟子,意图刺杀大瀚太子、熙王和楚世子。”黑影凝声成线,用传音入密之法,慢悠悠说道。
“你是谁……”绯烟声音极低极低,不复昔日娇柔嗓音,粗哑如砂砾磨擦。
她的喉咙上,有一条深深的齿痕。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需要知道,跟我走,你不但能活下去,还有亲手杀皇甫恣和水千浔报仇的机会。”
“报仇……”绯烟的眼中,闪着绝望的光,她还能报仇吗?
“绯烟,你本是天宗门下的女弟子,本应该高高在上,受万人目光追逐,可是却被皇甫恣和水千浔害的成为求死不能,求生不得,你难道不想报仇吗?”黑衣人的声音里,带着低低的诱惑。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绯烟本来呆滞的目光,突然闪过一抹亮光,狠厉而不甘。她向来自负,不料刚出山门,就从云端栽进泥淖,其实若是她真心想求死,并不是没有机会自杀,可是她骨子深处,还是不甘心吧。
所以还在泥淖里挣扎求生。
不管是皇甫恣还是眼前这个黑衣人,分明都看到了这点。
“因为你已经别无选择。”黑影低笑道。
“宗门长老们会来救我的……”绯烟的语气很弱,说到最后,已经没了声音。
黑衣人冷笑。
“天下令落到了皇甫恣手里,你已让天宗丢尽脸面,现在最想你死的,大概就是天宗了吧,他们绝对不会承认你是天宗门人。”
绯烟没有说话,她当然最了解宗门的做派,可是听到天下令三个字的时候,她的眼里却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
“你要什么?”绯烟盯着黑衣人,本来黯淡的目光渐渐狠厉,她才不会相信这黑衣人会平白无故帮她。
“真正的天下令。”
绯烟身体猛然一僵,声音却没有丝毫变化:“你刚才也说了,天下令已经落到皇甫恣手里,我现在这个样子,身上还能留下什么东西。”
她被抓起来以后,从头到脚都被墨缨卫搜了一遍,此时只有头上铁罩,身上一袭破衣罢了。
“你拿出的那枚天下令,也是假的。”黑衣人忽然伸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绯烟头上的铁罩。
绯烟没有说话。
那人的手指,从铁罩继续向下抚去。
绯烟身体微微颤栗,只觉那手指冷如冰块,所触之处,寒意刺骨,可是本来已经溃烂的伤口,疼痛却慢慢消失,有的地方脓疮里的污血汩汩流出,血色转红。
那人的指甲不断轻弹,有淡淡薄雾似从指甲里飘出,空气里多了点若有若无的药味,那薄雾落到伤口里,流血渐渐止住,结了极薄的痂。
黑衣人在这瞬间展示的手法,让绯烟心中顿时生出希望,这人的医术,只怕已是独步天下,而但凡擅医之人,自然也就是擅毒之人。
而且这人竟然会知道她随身带的那枚天下令是假的,他的来历身份,更让绯烟猜疑不定。
“我若能亲手杀死皇甫恣和水千浔,自然会把真的天下令给你。”绯烟在那人手指离开的时候,已经做出决定。
“成交。”
那人脚尖在地上轻轻点了点。
地上的石板无声无息的落下去,出现一个可供一人出入的大洞,他拎起绯烟,飘然掠进洞中。
很快,一个三尺多高的侏儒,带着张古怪的面具,从洞里跳出来,他身手极其灵活,个子虽然矮小,可是单手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