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石板很快恢复正常,等再过半个时辰,就算有人揭开石板,下面也没有任何异样,即使有人拿铲子挖个几尺深,下面除了土还是土。
稻草堆上的那个女人,昏迷不醒。她和绯烟身高体态一模一样,身上的破烂衣衫,肌肤上露出的伤口,头上的铁罩子也没有任何区别。
就算有人掀开铁罩子,也不会发现任何端倪,因为绯烟的脸,在扔进豹房的第一天,就被豹子咬烂。
……
主院寝间。
皇甫恣凝立在床边,看着熟睡中的少女,他慢慢扯过薄被,盖在少女身上,手指轻轻抚过少女倾泻在枕头上的发,又轻轻抚过她的小鼻尖,在她的红唇上停留了一瞬,才转身离开。
水千浔醒来的时候,外面天色微亮,透着半掩的窗户,能看到银蓝色的天空,几抹轻纱般的流云,天际还挂着几颗星子。
她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不由得咦了一声。她好像记得,她吃饱了以后,抵不住上涌的倦意,说着说着就靠着皇甫恣的肩膀睡了过去。
看来是她睡着以后,他把她抱到床上来了。
房间里没有人,但是她分明闻到旁边枕头上,有他的气息,清淡中带着若有如无的靡丽之香。
水千浔脸上一热,难道昨晚他就睡在她身边?
这么快就同床共枕了?
低头看看自己整齐的衣衫,她松了口气,可是脸却更加热了,突然狠狠揪了下自己的头发。
她脑子里面都在想什么呢!
长发舞动起来,对她的举动表示抗议。
水千浔从床上爬起来,光着脚走到窗前,从虚掩的窗户往外看去,隔着庭院的花木,能看到斜对面的书房。
书房的窗户敞开着,里面还燃着烛火。
从水千浔的角度,可以看到皇甫恣的侧面,正端坐在书案后,白衣如雪,一尘不染,容颜亦如冰雪般清冷,就那样静静坐着,尊贵淡然,风华无双。
书房里面除了墨初和墨双外,还站着几个幕僚,个个面色紧张,神情中有畏惧也有尊崇,正在向他低声汇报着什么。
皇甫恣一边听,一边不时说几句,表情平静从容,仿佛天下大事尽在他的掌握中。
水千浔忍不住抿了抿嘴,想到就是这样一个清冷的男人,昨天坠下断崖,抱着她时,竟会那般热烈的覆着她的唇。
似是燃烧的冰雪。
而如今在书房里处理事情的他,冷静凛然,如月下巍巍雪山,予人一种莫名的安定之感。
水千浔呆呆看着皇甫恣的侧影,小舌头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嘴唇,脑海里浮现出两人见面以来的种种情景。
书房里。
“熙王回去见过皇上和皇后,又去了段国公府,监察司追风部的人一直盯着段国公府,消息传过来的时候,熙王还在段国公府。”
“楚世子昨天返回天煌城,回世子府后,监察司鉴风部的人,就去了世子府,以调查容少司户被杀一事,将楚世子留在世子府。”
“宫中传来消息,段皇后因为熙王安然归来,以明珠十斛,玉璧百块,十八名能歌善舞的美人相谢太子……”
……
皇甫恣听着属下的汇报,眼角余光却瞥向了寝房的窗户,窗户虚掩,窗户缝里,露出一双黑亮的眸子,似乎正在望着他发呆。
他能想象出来,少女身形曼妙,正倚在窗后,偷偷看着他,她那丰润的红唇想必也如平常那样,微微嘟起。
他眼神微微柔和,很快处理完一应事务,等下属都退下去以后,他从书案后面起身,单手拎着一个大盒,缓步走出书房,直接走到窗边,拉开虚掩的窗户。
正在发呆的水千浔,见到皇甫恣突然出现在面前,小脸一热。
“换了衣服,半个时辰后,跟我回宫……”皇甫恣似没注意到她发红的脸,眸光淡淡扫过她的衣襟,眉头微蹙,伸手把她有些松散的衣领拢起。
水千浔没有注意皇甫恣的动作,注意力还停留在皇甫恣的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