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个答复如何。”
章九哼了一声,有些不高兴,“你逼我。”
“对,我就是要逼你,我要是不逼你,你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把我给忘干净了。”赵钦搂住他的腰,将他往怀里拉,胸膛贴着胸膛,鼻尖对着鼻尖。
“赵钦同志,你这是对我记忆力赤`裸裸的污蔑与抹黑,快点道歉,兴许还能求得原谅。”
“要也是你先道歉,骗我说去英国,结果来了这鸟不拉屎的乡下,我还以为你打算在这里了此残生了。”
“不会的,我都跟你说了嘛,我很快就回去的,你怎么老不信任我?”
“就是不信任你,你有前科,太多次了,我不拴着你就不放心。快说,跟不跟我回去?”
“跟你回去干吗?当你的伴郎啊?我告你,你要是敢让我当伴郎,我绝对把你婚礼给搞得鸡飞狗跳。”
“谁说要让你当伴郎了?啊?”
“不当伴郎那也是地下情人,男小三,改天说不定就让余家的人给收拾了,反正现在章家势力也倒了,他们要收拾我,分分钟的事。”
“你这被害妄想什么时候能治治?哎,这怎么还委屈上了,我警告你啊,别动不动就哭,以为我会惯着你是吧?男儿有泪不轻弹的道理知道不?我靠,还真哭了,得,宝贝儿,我错了,别哭,乖,啊。”
章九将脸都埋进对方宽大的衣领里,将眼泪往上面蹭,头发被揉得散乱蓬松,“我不要你跟她结婚。”
“好。”
“只准爱我一个。”
“好。”
“将来不准后悔。”
“绝对不会。”
“你爸怎么办?”
“你看,”赵钦松开了搂抱着对方的双手,将大衣脱下,让章九拿着,然后背对着章九撩起了衣角,“哪,赵家家法,绝对不造假的,我老子下手太他妈狠了,差点没把我抽死,结果我愣是没还手。”
借着露台昏暝的光线,章九看清了那脊背上交错斑驳的伤痕,似乎是被细鞭抽出来的,没有绽开皮肉,但瘀血在皮下积起,鼓着一道道鲜红肿胀的痕迹,如果有把尖刀划过,那血会即刻喷洒出来。章九不敢摸,只轻轻地把对方的衣角放下,然后让他穿上大衣。他一边帮赵钦系着扣子,一边低声说:“肯定很疼,待会儿下去我给你找点药。”
“不用,我自己有。”
“嗯,好。”
“这可是在余靖面前抽的,余筱筱都哭傻了,直叫赵弗放过我,这婚不结了,结了也没意思。我心想,这丫头还是挺懂事的。跟赵修一样懂事,估计我老子得让赵修和她试试了,反正他们都懂事,就我一个从小不懂事,赵弗早就习惯了,嘿嘿。”
“别笑了。”
“干嘛呀,笑都不让我笑了,你怎么这么蛮横。”
“笑什么笑,被抽成这样了还笑,你挺高兴的是吧。”
“我是挺高兴的啊,能让你心疼一下,我怎么就不能高兴了?”
“赵钦……”
“嗯?”
“我这几天一直在想,觉得爱情这东西还是挺不实在的,过日子才是最实在的。”
“所以呢?”
“所以咱俩好好过日子,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不对呢……你是不是还欠我一句什么?”
“我爱你。”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很细。
“听不见。”
章九将嘴唇凑到了他的耳边,只有半公分的距离,足够传递一切细微的声音,还有那湿热的气息与柔软的心情。他将那三个字仔细地送了进去,确保它们迸发出的力量在耳鼓膜还有心脏上都敲击出了令人欢快的节奏。他笑了笑,然后退了回来。
一阵携带着深冬气息的寒风从身旁席卷而过,杜鹃花的枝叶晃动起来,月牙在天边形成一道遥远的弧,是把被折弯的银色勺子。赵钦抬头看月,觉得那月离他很远,低头看人,觉得他离自己很近,近得连呼吸都可以共享。他的嘴唇是离自己最近的,它们柔软,鲜艳,春天的花儿一般。他低头吻上他的嘴唇,一点点地吮`吸着,要从那当中获取他生命的芳香气息。他的心脏离自己也很近,虽然隔着胸膛,但也可知它一样柔软,鲜艳,秋天的果实一般。这是想象,但他知道这一定是真的,因为他牢牢地被锁在他的怀里,由内到外,由头发丝到脚趾尖,都是属于他一个人的,无论他今日的气息是新鲜芬芳的,还是颓靡枯萎的,悉数都属于他一个人。而后者未必不是更好的,或者说,只要是由他所发,那便是好的。赵钦在这个问题上,没有原则。
“我曾经以为自己被逼到了没有选择的境地,钱财,权势,爱情,亲情全部化作浮云散去了,但我发现那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错觉,比起这世上的大多数人,我现在拥有的毕竟还是太多了。让人很担心它们会不会有朝一日又全部流走。当我发现我居然会这样想的时候,我有点吃惊,因为我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赵钦,也许你爱的那个人早就消失了。”
“没有,我爱的人一直都在,或好或坏,从来也只有你一个。”风从耳边刮过,他的声音被风打散,落进章九的耳朵里,只剩零丁几字,但他并不执着,因为他知道只要他想听,赵钦可以一遍一遍对他说,直到听清了,听懂了,听到会背诵为止。
一朵花从开到谢,一轮月由圆到缺,终究还是那花那月,不曾改变。而谢了的花,落在地里,缺了的月,弃在天边,它们都未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