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人洞察了秘密,虞施微听着熟悉的声音竟是不敢抬头,明明心底恨不得盯着水锦如看上一宿,到头来却只化作一句淡淡的话语,“妹妹在。”
“让妹妹担心了。”
虞施微放在胸前的手猛地捏紧,才堪堪止住眼里突如其来的泪。自己大概太不争气,这简单的一句话都让她险些在众人面前失控。
“启禀皇上皇后,淑妃带到,掌事嬷嬷带到。”
“皇上,臣妾冤枉。”
淡淡的话音吸引了虞施微的注意,难得云书瑶有这么沉稳的时候,不骄不傲,眼里一片祥和,不似是面对生死关头的罪人。
“朕允你说话了?”
苏岘很少人前发怒,这话一出,气氛瞬时有些压抑,众人莫不敢动,也未敢言。
“崔嬷嬷,早前你也侍候过朕,你若如实说出□□的事,朕念在照顾之情还可给你一个全尸,否则,诛九族。”
轻飘飘的话让人心底凉透,崔嬷嬷闻言额头触地,深深地拜了一拜,“老奴——多谢皇上。”
“说吧。”
“这□□确是淑妃娘娘所赐。”
“嬷嬷!”云书瑶睁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皇上,臣妾没有!”
“可娘娘赐的□□不是毒害水亭佐的。”
“对,不是,不是!臣妾寝宫里近来不知打哪来了老鼠,这药是为那祸害准备的。臣妾绝没有害人之心,皇上明鉴。”
“是为毒害贵妃娘娘准备的。”
虞施微一时成了焦点,上位的水锦如眼神犀利,咬紧了牙齿,衣袖里的手攥成了拳头。
“臣妾没有!”云书瑶跪着膝行几步,“崔嬷嬷一直待臣妾如女儿,如今突然这般对待臣妾定是受了什么人威胁。”
“嬷嬷,你说出来,是不是有人威胁你,你莫怕,本宫会保护你的,嗯?嬷嬷,你在我身边这么久了,你不会想陷害我的,对吧?”
“老奴从未受人威胁。”崔嬷嬷朝着云书瑶的方向拜了一拜,“娘娘一直做事有分寸,腹中有了龙子本该是件幸事,可老奴眼看着娘娘比以前飞扬跋扈,动辄打骂奴才,竟和皇后娘娘也当面呛声。娘娘变了,不再是老奴心底那个周正端庄的主子了。”
崔嬷嬷抬手,粗糙的胳膊上全是伤痕,新旧夹杂,看着触目惊心。
云书瑶一时愣神,崔嬷嬷继续说道:“娘娘早已荣宠在身,又何必要自己往火坑里跳,起了毒害贵妃娘娘的心思呢?”
“你口口声声说本宫毒害她,可她不是还好好地坐在那里!嬷嬷你年岁大了,口齿不清,莫要血口喷人!”
“若不是水亭佐中途喝了那杯毒茶,此刻尸骨未寒的恐怕就是贵妃娘娘了。”
“你胡说!你才是真正的凶手!既你明知本宫要害她,为何不阻止!为何!”
“因为老奴信了娘娘,以为那真是消灭老鼠的药。可谁知,娘娘竟还瞒了老奴一手,差人从老奴房中拿了其中一部分单独做了毒茶。”
“口说无凭。证据,证据呢?”
“娘娘当真还不承认吗?”
“未做之事为何承认。”
“崔嬷嬷。”
苏岘唤了一下,崔嬷嬷挺直脊背,眼神清明,“那娘娘便莫怪老奴拿出证据了。”
“皇上现在差人去淑妃娘娘寝宫后院的井里捞一捞,一切就会知晓。”
苏岘抬眼看了看肖声,肖声应了下点了三个人,即刻就去查看。
云书瑶眼里有些慌乱,跪在地上看向崔嬷嬷的眼神里全是刀子,恨不得千刀万剐了她。
时间一点点流逝,众人心里都慌乱一片,若这淑妃真是凶手,恐怕也不好处理。毕竟她背后的云家不好惹,况且她腹中还怀着龙子,皇上定是不舍得,到时候……恐怕会陷入两难境地。
虞施微听了这一遭,心里的感触说不出的复杂,水星流竟是为她而死吗?水锦如会不会因此而恨她?有一瞬间,虞施微竟然不想知道真相。
心里这么一想,虞施微再没了偷瞄水锦如的勇气,她怕对上的会是仇恨的眼神,怕对上的视线里再无半点情分。若不看,她还能继续欺骗自己,水锦如是喜欢她的。
可她不知,上位的水锦如早已红了眼,靠着咳嗽掩盖了眼里的惊涛骇浪。
“参见皇上皇后。”
众人的视线瞬间被进殿的几人吸引了去,眼见处,一具s-hi乎乎的尸体被众人抬着,早已浮肿看不出脸部模样,只能从身材大约看出是个女子。
苏岘砸了下龙椅扶手,早已怒不可遏:“来人!叫仵作来!给朕当场查明死因!”
仵作来的不慢,一番探查之后终是有了结果。这死尸是一个宫女,具体死亡时分由于尸体在水中泡过已难以准确推断,但时日确是五日前无疑,正好是水星流死后的第一天。她的脖子上有重重的勒痕,系为人勒死后扔入水中。而且,她的胸前衣襟里揣着一只翠色手镯,因为材质顶好,经过水的浸泡,拿出来时格外的漂亮,成色极好,一看就是非凡物件,这可不是一个卑微的宫女能有的。
“贱人!这是朕赐你的邻国进献来的翠镯,世间绝无仅有,现如今为何会在尸体的身上!说!”
云书瑶身子一软瘫在了地上,眼里终是没有了神采,余留阵阵呓语般的低喃:“明明是天衣无缝……为何要背叛我……为何……”
众人互相对视,心中都有了分辨,这淑妃竟真的是凶手,可严惩凶手的话谁都不敢说。
“报!”一个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