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凝兰便与李魏出发前往京城。
“昨天夜里那群官兵四处找人,说是孟将军的手下,其实与太子脱不了干系,这所追之人你可知道?”
李魏悠悠哉驾马在官道上前进,不时和凝兰说两句话。
若非昨晚他与赵衍在一起,或许凝兰还真要思考一会儿才能想出来。
凝兰犹豫片刻,缓缓道:“莫非是……四皇子。”装傻过了头反而适得其反,凝兰并未刻意掩饰。
李魏哈哈一笑:“正是赵衍。”
“孟将军本就看好太子,早前皇上欲废太子时多次在朝堂上明着反对。半年前他女儿又入东宫做了太子侧妃,必定是铁了心支持太子了。”
李魏嘴角衔笑,虽身在千里之外,却对朝堂之事十分清楚。
凝兰接上李魏的话:“孟将军手握重兵,京畿军亦受他管辖,若是他站在太子这边,四皇子怕是翻身无望。”
李魏挥鞭打了一下马屁股,催促它跑得快些,一边悠悠道:“你有所不知,若是几天前,那幺必然如你所说,四皇子只能坐以待毙。偏偏他暗中在民间寻了一位来自西边无人仙岛的白发道士,对外宣扬有延长寿命,让凡人得道飞升的绝密功法,皇上见那白发老道古稀之年却神采奕奕犹如而立,便动了心,如今正将那老道安排在神仙台,日日跟着他打坐修炼呢。如此一来,将来之事尚不能下定论。”
李魏又道:“孟秉川虽为人刚直,却也不是不懂察言观色之辈。如今形势有变,孟家几百口人的性命都在他一念之间,他不可不谨慎。我猜应是四皇子暗中拉拢孟秉川,被太子察觉,才会连夜派人搜查,若是趁乱将四皇子……也不可谓不是斩草除根的好办法。”
官道上空无一人,两人毫不避讳地议论这些朝中秘事,倒也不觉得无聊。
傍晚时两人便到了京城。
城门口有官兵巡查,只看了一眼便让两人过去了。
连问了两家客栈都已客满,李魏索性驾车去了天信楼。天信楼是京城最好的酒楼,本只是个吃饭的地儿。然每年的秋闱有不少地方来的公子老爷参加,这些人自诩身份比寒门子弟高贵,多数不愿与他们挤在客栈,于是便下重金去天信楼住些时日,天信楼的老板不敢得罪这些未来的官老爷,只好让他们住着。长此以往,天信楼便专程为这些举人提供房间,秋闱一结束就不提供住宿了。
凝兰下了马车,眼前的酒楼莫名有些眼熟,衣着讲究的客人进进出出,便问李魏:“住这儿?”
李魏将缰绳交给门口的小二,对凝兰道:“别的客栈都住满了,还是这里清净些,也少了许多麻烦。”他虽未明说,凝兰也知道他的意思。
自从前朝以来,科举便向寒门子弟开放,近几年来尤为鼎盛,不少出身贫寒的子弟得以参加考试改变命运。只是因这群人骨子里带的硬脾气,又不懂察言观色,常常与氏族子弟发生冲突。每年这个时候客栈里总要出几起斗殴伤人的事件,让京兆尹烦不胜烦。如果不想被这种事牵扯进去,离那些人远些便是最好的办法了。
“掌柜的,要两间房。”李魏往柜台上放了一锭银子,足够两人在此停留大半月。
那掌柜心中自然明白眼前两人非寻常寒酸之辈,笑着不卑不亢道:“两位客官来晚了,眼下只空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