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吗?一定是刚刚自大门传来的开锁声把浩飞吵醒了,可是冻得姜硬的嘴唇不容许我开声回应,连眼皮也一动不动。
更多往事在眼前掠过,老实说我一点也不愿意重温。
「梦见以往的事吗......」
温暖的大手抚上我冰冷且不安的脸庞,我下意识地向著热源扑过去,紧紧抓住这份无言的安心。
* * * * *
金色的阳光从窗外射进室内,柔柔的晨曦与院长婶婶拆天的叫唤声刚好相反,令人有种美丽的清早被破坏的感觉。
「快起床!你们这群小孩还在睡?董事长们不一会儿就来了,快跟我起床布置哎呀!彩带不是这样挂的,你是第一年来吗?那边的,我说过多少遍圣诞树是放在门口不是走廊......」
吵吵闹闹的环境下根本没法继续睡,我只好从被窝中爬出不用奇怪为何昨晚还在庭园的我醒来後竟躺在床上,想也知道是叶天翘的杰作。但更怪异的是,被单上只有我一个人。
「天翘哥哥?」
旁边的床没有,环顾四周後也一无所获。我冲出睡房,可是走廊只有忙碌的工友走来走去,洗手间没有,就连我最爱流连的厨房都找不到。
气喘呼呼的我一手按在墙上大口吸气,准备向最後一个有可能的地方走去。
「天翘哥哥!」
踏出门口,熟悉的身影便出现眼前。几片摇摇晃晃的树叶在强风下吹到他的肩上,修长的手指把它们轻轻拨开,画面优美得目不暇给。
「若柔?」身影闻言向後转身,没错了,他真的是叶天翘!「为甚麽不穿外套就跑出来?要是冷感冒怎麽办?」
叶天翘担心地跑到我身边,脱下黑色的大衣把我裹住,可是高大的他的尺寸跟我相差太远,他需要一直搂住我才能固定大衣的位置。
我从暖和中伸出双手按在叶天翘的双肩,然後张牙舞爪的咬下去,狠狠地把牙齿陷进衬衣下的皮肉。
「唔......」
虽然痛楚使他轻微挣扎,但看出他的动作总是迁就著不弄伤我,拥紧我的双手也没有离开过一秒。
「你跑哪去了......睁开眼睛却见不到你......我......」
发泄後的我终於把忍耐已久的泪水流出,沾湿了我最爱的人的衣领。
「让你担心,对不起。」叶天翘又把我当小孩了,他的手在我的头发和背上来回轻抚。「我只是出来看看昨晚的灯饰有没有被风吹至移位,看来是我虚惊一场。」
嘴角挂上一抹尴尬的笑容,他继续道:「可是就算我不在你身边,你都必须坚强啊,若柔。」
我不明所以的对视他的双眸,澄黑的眼珠映照出我的轮廓,耳边传来一阵遥远的汽车行走声。
「无论发生甚麽事,不要忘记我最爱的依然是你......」
马路与车辆的摩擦愈来愈大,叶天翘暗自咒骂了一声。
「若柔,相信我.........」
大门外几乎同时抵达的三辆名贵房车发出震耳欲聋的停车声把叶天翘的话生生截断,分别有三位绅士各自从自己的车箱出来,随行还有一大堆的保镳。
「我一定会来接你......」
叶天翘的身躯渐渐远去,跟随其中一部私家车消失我眼前。
我站立原地,看著久未消散的烟尘在空中飘浮,直到黑夜降临。
可能体力已经差不多耗尽,我在没有做安全动作的情况下跌落地上。大腿内侧被一枝断裂的树枝深深插进血肉里,割出一道又深又长的伤口。
终於,我明白到,叶天翘已经离开我了。
那一晚,我就这样在只有几度的寒流下呆坐,尽管院内的姑娘一同使劲拉我进去,却竟敌不过一个五岁的小孩。老实说我也不明力气是从何来,不过也只有那一晚如此。
第二天清早,我被院长婶婶用拖的扯回房,不是回到平常十多人一间的大房,而是一间染病时用的隔离病房。
她请了医生替我检查,发高热而头昏脑涨的我只能任凭医生清理大腿上的伤口。被割开的范围又大又深,朦胧中我听到他对院长婶婶说甚麽要一个月後才能完全痊愈、疤痕之类的东西......接著被灌下一堆消炎药、退烧药、止痛药等几百种五花八门的颗粒,全然吞下後我便一个翻身趴伏在白床上。
「若柔......」
一个晚上的不眠不休对一个小童来说还是太勉强,已经浅睡的我只能隐约听到院长婶婶的低喃。
「算吧......还是醒了再说......」
随後的是一阵开门关门声,房内的沉寂和药物的驱使我很快进入没有知觉的状态,只是醒来时有一些湿热的感觉在脸上残留。
再次见到院长婶婶已是日落之时,她推着盛有晚餐和药物的餐车进来。我已经恢复意识,只是头仍然很痛,我并没有从背对她的姿势转身过来。
好一段时间她都没有讲话,只是静静地坐在床边。她好像在犹豫,也有几次想脱口而出,终究还是压下想说出口的冲动。
这种郁闷的气氛快把我杀死了,我坐起来,把枕头调至舒适的位置後拿起一旁因有盖子覆盖而没有变凉的白粥,靠著床头一口一口吃起来。
院长婶婶扭曲的五官写著她对我的举动感到非常惊讶,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但很快被松一口气的宽容取代。
「若柔......这件事是天翘在一星期前决定的,他曾对我说不要告诉你,我以为他想自行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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