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知道。同样的话,他又何必再说第二遍?”
这话本是狗屁不通,可被他说来,却仿佛是理直气壮。
陆羡之听得连连皱眉,叶深浅却笑得极欢,仿佛是为了陆羡之有这样有趣的朋友而高兴似的。
所以这接下来的半夜,这三人又是交换了地图,又是互相说了这几日的见闻。
可陆羡之的话越来越多,仿佛一点也不会口干舌燥。叶深浅眼皮已沉,都有些睡意了,陆羡之却揪着他不放,似是恨不得能和他说到天亮。
叶深浅苦笑道:“我可实在受不了你了,我去西屋睡去了,你可别半夜来找我。”
他说完就溜,简直唯恐陆羡之追上来缠着他似的。
但他前脚一走,郭暖律就睁开了眼。
他原本是睡在躺椅上闭目养神的,可如今却定定地看着陆羡之。
“你觉得这个人可信么?”
陆羡之苦笑道:“我虽然很想信任他,可小白好像并不怎么信他。”
郭暖律挑眉道:“何以见得?”
陆羡之笑道:“他给叶深浅说的四个人,分别是在外掳劫新人的陈林,朱柳庄护卫统领之一的孙晏中,还有负责邢狱的蒋黑,和朱柳庄的副管家李心蝉。”
郭暖律道:“这几个人的名字莫非有什么特别?”
陆羡之笑了笑,道:“这四人的名字倒没什么出奇的,可若取这些名字的最后一个字合起来,就是四个字。”
郭暖律目光一闪道:“是‘林中黑蝉’。”
陆羡之点头道:“在云州城外的医仙庙中,林中黑蝉曾经试图暗杀我和小白,所以小白觉得他是敌非友。”
郭暖律道:“所以这他故意说出这几个人的名字,是想用‘林中黑蝉’这四个字来警告你,让你知道这几人与林中黑蝉一样是敌非友。”
陆羡之苦笑道:“可我实在不知他为何要给叶深浅几个假名字。大敌当前,我们本该同舟共济,共同御敌才对。”
郭暖律淡淡道:“他给叶深浅几个假名字,或许不是因为他不信任这人,而是因为他说这名字的时候,旁边有人在听。”
陆羡之笑道:“这么一说,我倒觉得还有一个可能。叶深浅若向我说出这些名字,我一定能猜出名字是假的。而我若是知道了,叶深浅也能知道。”
但如果叶深浅没有遵守承诺去与陆羡之会合,而是去直接找了程秋绪,那么他就无论如何也无法确定这些名字的真假。若是程秋绪信以为真,白少央反倒能够借刀杀人。
看着白少央那张花儿似的面孔,又有谁能料到他这般心机谋算?
陆羡之又忍不住道:“可细作们真正的名字又是什么?”
郭暖律翻了个白眼道:“他根本就没有得到真的名字。”
陆羡之诧异道:“你说什么?”
郭暖律冷笑道:“他孤身一人无钱无势,唯有在静海真珠阁内闯出的一点薄名可以依仗。而东墙会等门派却在云州经营已久,好不容易才安插了这么些细作在庄里,你觉得人家凭什么把这么紧要的情报交给他?”
陆羡之道:“难道他不是和人家做了交易?”
郭暖律淡淡道:“他的确告诉过我和东墙会那些人有过交易。但是他不能主动去找细作,只能让细作主动去找我们。”
陆羡之诧异道:“让细作主动去找我们?”
他看着郭暖律的神情,目光一闪道:“你莫非已经见过这细作了?”
郭暖律淡淡道:“他说出暗语的那一瞬,我就知道他是谁了。”
陆羡之一脸奇异道:“那他究竟是谁?”
郭暖律抬头瞥他一眼,轻轻一笑道:“这个人你也见过,他叫曾吟山。”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这章把前面两章解释清楚了
话说小白有底牌,老叶其实也有
下章开始一起撕bo ~)
第47章 朱柳庄的鸿门宴
程秋绪第二日来找白少央的时候, 他正躺在藤制的贵妃榻上, 百无聊赖地把玩着一把绫纱扇, 似是一点也不惧这秋寒。
如今已是晚秋时节, 外边的枫叶都红得似是染了血,密密匝匝地望去, 仿佛一阵厚实的红云压在树干之上。
白少央似是一点也没察觉到程秋绪的到来,只定定地瞧着远方的枫叶林, 他眼里映入这片红云之后,似是在眸间含着一滴血似的。
程秋绪似是有些怅惘地叹了口气,然后坐在了他的身边,似笑非笑地瞧着他,只觉得这人躺在榻上时, 更显得面白眸清,细腰削肩, 说不出的fēng_liú俊俏。
那秋光施施然地照进来, 不像是照在白少央面上,倒像是浮在他面上的一层纱似的。程秋绪抬眼望去,只觉得那光线似还在继续挪移, 从白少央的肩拂到他的腰, 再从他的腰流到他的双腿,似是要让这道静止的身姿流成一道曼妙而旖旎的曲线。
程秋绪只默默看了许久,面目沉静得宛如一尊佛陀。
若是白少央愿意一直这样躺着,他仿佛也可以看着这人看上一辈子似的。
可白少央听不见他的动静,终于还是回过头来。
他回头之后眉眼不动, 只容色疏离道:“庄主来了。”
程秋绪苦笑道:“你看起来好像不太乐意见到我。”
白少央听罢只低低一笑,随即坐了起来,舒展了一下身骨,才转头看向程秋绪,目光悠悠道:“恰恰相反,我其实很乐意见到庄主。”
程秋绪却仿佛不太相信。
因为他从白少央的面上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