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人的死之上,若为之,便是邪魔!可你们呢,口口声声称我为魔,却想着吃人肉喝人血,如此比较,到底谁是人,谁是魔?!”莫星归喝问,声色俱厉,令胆小者不由两股战战。
然总有心狠皮厚之徒为贪念驱使,浑然不惧,大言不惭道:“你既说你通情达理,那就更应该知晓,人群居而活,若牺牲少数人能救活更多人,便是值得的、应当的,才是舍生取义的大善之举!”
“对啊,还没要你死,只不过是要你几滴血而已。”
“人知为善,远有佛祖割肉喂鹰,近也有不少先贤为了举义献出自己生命,我们并不要你的命,只是想为至亲至爱之人求一滴血、求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哎,若不是为了我伤重在床的兄弟,谁会来低三下四求人呢……”
“是啊,都是为了我娘,我的老母亲啊——”
底下的人有的愤慨有的哀嚎,那瘦弱女子也扶着兄长手臂抹泪。蜀山的人倒是没什么动静,还有之前那年轻人,看着莫星归目光深沉,但也没开口。
白寻一一看过那些或痛哭或咒骂的人的脸,心中说不出什么感觉。这种场面似曾相识,让他只想把莫星归藏起来,不让他听这些残忍的句子,不让他被这样无情地逼迫,或者杀光所有要伤害他的人,把他们都撕成碎片——
见白寻脸色有异,莫星归握了握他的手,朝他安慰地笑了笑。被莫星归握了握手才回过神来,白寻只觉背后一片冰凉,不知何时已出了一身冷汗。看莫星归笑得轻松无碍,白寻压下心中涌动的不安和暴虐,重新坚定信任地看着莫星归。
莫星归任底下一帮人如同戏子唱和,依旧不为所动,直到那些人闹得自己都不好继续,动静终于小下来,才又悠悠开口道:“你们也不必做出一副哭天抢地的虚假样子,再多的眼泪也不过是水,打动不了我。”看那些人一脸愤恨又无奈,莫星归又继续道,“其实,摩天祭司一生只能开出两朵海莲花,以海莲花分命,最多能救助两人。我已经将其中一朵送给我爱之人,还剩下一朵,你们中间只有一个人能得到。”
此话一落,立刻有人喊道:“那你把剩下的一朵交出来!想要的各凭本事,谁抢到就归谁!”
“是啊,拿出来,我们自己解决!”其他人也都起哄。
莫星归不禁失笑:“我的心头血,哪那么容易就拿出来。你们需得定下要给谁,我会直接把海莲花给他。海莲花离枝即败,盛开的海莲花是药,开败的海莲花却是毒,可不是那么好拿走的。”
听这话,底下的人开始窃窃私语,洪荒殿很快又变得吵吵嚷嚷。
那位贵气的将军之子提出质疑:“我等都不曾见过海莲花,具体如何,也只能凭你说。”
莫星归笑道:“是啊,这世上只有我一人知晓海莲花的来龙去脉,你们可不得只能听我说。至于信与不信——你们连海莲花能逆生死肉白骨这等虚无缥缈的传说都肯信,再信我所说又何妨?”看许多人对这说辞愤愤不满又道,“不要动什么直接抢的念头,刚才你们也看到了,我想杀你们如同捏死蚂蚁,如今这世上,没有人能杀我。而且只要我不愿意,便是剜了我的心也开不出海莲花,所以你们只能按我说的做。”
吵吵嚷嚷的人群终究还是信大于疑。一朵就一朵,虽说多多益善,但若是自己拿到那唯一的一朵,不也够了?许多人看向身边人的眼神多了不善。
年轻人不由皱眉,喝道:“你这是要我们自相残杀?”他提高音量,想以此提醒众人,喊醒众人,但走到这一步眼中只有绝世神花的人们哪里还会听他的劝。
莫星归倒是被年轻人吸引了注意力,看着他的目光多了点意外的意味:“不,我不管你们如何商量,用钱买也好,用权压也罢,用武力夺亦可,只要最后定下一个人,我就给他海莲花。”
年轻人沉默,吵闹的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喊一声道:“你推我做什么?是不是想用阴招打败我好夺取神草?”
“你这人贼喊捉贼,分明是你想偷袭我!我只是往旁边闪了闪,哪里打你了?”
“就是你,刚才你对他动手了!”
“放屁!他才是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神草一定不能落在他手上,先教训他再说!”
……
不多时已有几拨人互殴起来,来的人基本上都通拳脚功夫,打起来了倒也精彩。
东西没拿到先起了内讧,年轻人有些愤愤地道:“你满意了?”
莫星归笑而不语。
许久不开腔的易荣终于说话:“魔头就是魔头,几句话就能蛊惑人心,搅得这些粗鄙之人自乱阵脚。这世上,听起来最无懈可击的是谬论,但也最破绽百出。魔头休要诡辩,你伤我蜀山弟子,作恶多端,若交出海莲花可饶你一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说着捏诀招出背后长剑,剑指莫星归。蜀山弟子齐刷刷跟着亮出兵器,十几个人倒是比剩下几十个动静大多了,让原本乱作一团的都清醒了些,慢慢收手。
莫星归不屑地笑了道:“这世上总有一些人,喜欢以圣人的准则要求他人,而以小人的准则要求自己,宽以待己,严于律人。你不断强调我是魔头,不过是找个逃避道德谴责的借口,仿佛只要我是魔,吃我肉喝我血就是除魔卫道、是理所应当的了。可我既是魔,又怎么会甘心牺牲自己来成全他人?我既是魔,比你们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