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诊断书,她现在才明白,她的不幸不在于一朝一夕,它更像是绵延长川,占不了大地多少地方,但连绵不断,最终成海,阻隔整块陆地。
“美人,这个月只有几天了,你辛苦点,再加一份稿吧。”主管又给她加了工作量,语气不痛不痒,换来她几天几夜的不休成果。
把诊断书放到一旁,她开始工作。
不是不想化疗,化疗虽然痛苦,但能活久一点,虽然将躺在医院什么都做不了,但是,‘说不定能治好呢?’她抱着这个想法。
可是她没钱,积蓄远远付不起化疗治疗的费用。她只得努力工作,希望能挣够让自己活下去的钱,然而越奋力工作身体素质越差,她是一条饿狼,前奔着去咬生的希望,停下来是死,时间久了追不上,也是死。
“现在的情况不是很好,”医生眼中闪过同情,“即使做化疗......”
恍恍惚惚地她走出了医院。不幸,即将化海。她终于存够了钱,却没追上活命的希望。回到租的屋子内思索了几日,她决定离开这个城市。她想死在有山有水的地方,也想着,去一个环境比较好的地方,能多活一刻钟是一刻钟。
k市的内湖很美。
工作不再繁忙,实际上当知道自己得病后,公司就把她辞退了,现在她只得接一些散单,但她有些积蓄,日子过得并不紧张。
“你好,我叫陈俊杰,上次我们在…..”青年看向她的双眼在发光。
这是个聒噪有活力的家伙。她知道他喜欢自己。但是,太迟了。不是没想过如果早几个月遇到他就好了。他不差钱,喜欢自己,应该愿意借出一些钱让她去化疗治病的。
但是,太迟了。她抑制住自己呼救的冲动。已经太迟,她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如果呼救后有人回应,那么自己将把那人当坐救命的浮草,死扒着不放,但是,现在的自己太沉了,结局只能是拖着浮草一起溺毙。
她不能放任自己迈出那一步。
拒绝,回避,忽视,克制。
越来越疼了,甚至不能放松地坐,必须板直身子才能让呼吸顺畅一些,整日的疼痛,夜里不能安稳入睡。孤独让疼痛越发清晰。
她买了蜡烛,晚上不开灯,燃着几支蜡烛,依靠着烛光的温暖承受疼痛。
这天起来,她却发现自己的精神好了很多,身上也不怎么痛了,知道自己得病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哭泣。
终于,不幸化海了,自己即将溺毙。
接着回光返照的精气神,把自己好好打扮了一番,工作事情处理掉,屋子整理好,衣服洗净晾好,穿着自己最喜欢的连衣裙,去找了张立,张叔。
他的眼里有露光,他的心里有浓雾,可惜她再也没有时间去尝试,尝试成为一盏明灯,或者说,一点烛光。
“张叔,我今天生日,你给我买个小蛋糕吧。”她请求到。
张立答应了。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是错,但不破不立,怎么着他都该努力一把,只要活着,那么什么都不是难题。
水,真暖啊……不知道湖里能不能晒到太阳......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