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这句,闭了闭眼。
他想吴凯那天说的是对的,爱情来得太早,而他那时又太小。
成长让人更成熟、更强大,会发现当初压垮自己的很多问题,现在都能轻松跨过。然而那又如何,过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不可能再重来了。
☆、 你想听我说什么
许是周末的缘故, 防疫站里人不少,几个挂号缴费的窗口都排上了长队, 多是家长带着年幼的孩子。
“哥哥,我不想打针……”小卫扯扯方裕宁的衣角。
“不行。”
“我真不想打……”
方裕宁面无表情, 不为所动。
“那你给我重新买个气球。”小卫举着手中气球的线, “这个都快瘪了。”
方裕宁看了看小卫手中的卡通气球, 是多啦a梦的形象,蓝胖子咧嘴笑着的脸已经凹陷了一块。
“要不我去买吧, 你们在这儿排队。”陆离道。
“不行!你不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我要我哥买!”小卫背对着方裕宁, 从陆离偷偷眨眼睛。
“……”又有秘密会议要商量?
“那你……”
“没事, 你去吧, 我照顾他, 要是排队到我们了, 我就带他先打。”陆离冲方裕宁笑。
方裕宁视线垂了下去, “……谢谢。”
陆离看方裕宁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转过身对小卫道, “说吧, 你小子又有什么阴谋诡计。”
小卫撅起嘴,“当着我哥哥的面叫我小帅哥,我哥一走就开始叫我‘你小子’了,人心不古啊……”
陆离失笑,蹲下身与他平齐,“你倒挺会用词的, 说真的,把你哥哥支开干嘛,有话对我说?”
“陆离哥哥,我不想打针,我们现在去打电玩吧!”小卫兴奋道。
陆离站起身来,“我们这会儿要是走了,你哥哥回来岂不是找不着你,难道他不会着急?你平时就是这么坑你哥的?”
“……谁让他不带我玩儿。”
陆离觉得跟小孩儿不能讲理,于是问,“你对电玩城到底有什么执念,这么想去?这东西我读书的时候就有了,现在应该不是新鲜玩意儿了……”
“我知道它老土,可我没去过啊,我同学都去过,说起打电玩来就我吹不了牛逼,多丢人啊,我在我们班还怎么树立威风?都没小妹妹崇拜我了。”
“……”陆离按按额头,“让别人崇拜你不用这种方式,你可以……”
“切——”小卫打断了他,“你可千万别说还能好好学习,我才不当书呆子。”
陆离失笑,“成绩好怎么就一定是书呆子呢?学习能力也是一个人综合能力的一种,学习需要智商、毅力和自制力,能把学习这件事做好的人,做其他事情也差不了哪去,再说……”陆离话锋一转,“我并是不想说这个,你想让班上同学喜欢你崇拜你,你可以做热心又负责人的男子汉,比如乐于助人,关心同学,参加运动会为班级争光……你是男子汉吗?”
“当然了!”
陆离笑起来,“是男子汉就别怕打针,你看,快到我们了。”
小卫一不小心上了陆离的套,又不能承认自己“不是男子汉”,只能抿着嘴,摆出一副无惧无畏的样子。
这勉强作出的成熟姿态一直维持到针管扎进血液的那一刻,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震动着陆离的耳膜。
陆离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场景,然而正是因为很久之前遇到过,他此时此刻才慌了神,小卫哭个不停,眼泪仿佛流不尽,一波一波,涌进了陆离心里,与记忆里的某处交织、混合,带着眼泪苦涩的咸味,浸透了他。
他仿佛看到那一年方裕宁的样子,一会儿是他躺在救护车上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一会儿又是他靠在自己怀里凶巴巴地说下半辈子要他负责,往事像一张张电影胶片,在眼前不断变换着,最后变成了他骨折复位时撕心裂肺的叫喊,那声音和此时孩子的哭喊重叠在一起,让陆离从回忆里彻底惊醒了过来。
陆离喘口气,抽了几张纸,给小卫擦眼泪,“好了好了,别哭了,待会儿带你去电玩城。”
“一共是五针,三天后再来打第二针。”医生道。
闻言,刚刚止住眼泪的小卫一张小脸又哭丧了起来。
陆离赶紧道,“打一针去一次电玩城。”
“还要加上冰淇淋。”
“成交。”
小卫心满意足,仿佛立刻不疼了似的,肉肉的小手一只举着瘪掉的气球,一只牵着陆离宽大的手掌。
“你们打完了?”方裕宁刚好买新的气球回来。
陆离看方裕宁天生一张娃娃脸,又举着个卡通气球,一瞬间有些恍惚,仿佛他与方裕宁只分离了那么一会儿,方裕宁只是离开他去买了个气球,此刻他站在门口,他们还是十六七岁的年纪。
“医生说三天后再来打第二针,一共要打五针。”陆离道。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后面就不麻烦你了,我带他来就可以了。”
陆离听他客套又疏远的语气怎么听怎么不舒服,方裕宁是失忆了,还是换了颗心?
他年少时那么热络,那么赤城,整日整日地缠着自己,胡搅蛮缠跟撒娇的功夫被他练得炉火纯青,又偏偏对自己有用。现在他怎么了?他们曾经有过什么样的关系,对着这么亲密的人,还用这么客气吗?
“不行,陆离哥哥要来的,他要带我去电玩城,还要给我买冰淇淋呢,而且他答应我了,打完针就。
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