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小家伙围在一起吱吱讨论了半晌,有两只小兔跳了出来。
“巳时左右在常林街上见过。”
“我在五英路看到的,他们进了五英路的那家落英楼,不会有错。”
胡晚晴朝它们挥挥手,谢道:“辛苦了,回头我再谢你们!事出紧急我先走了!”
女子转身就往五英路跑,路上行人见她行色匆忙,赶紧躲开,有几人满心好奇的叫了她几声,然而女子根本不理,就连撞了路人也来不及说句道歉,惹来一堆抱怨。
待她跑到五英路头时已是上气不接下气,前面不远就是落英楼,她刚欲提步就看到落英楼中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范祁山。女子急忙背过身佯装逛着路边摊,待他走远了才偷偷转身往落英楼跑去。
她敲了敲店家桌面问:“今早可有人带着个受伤的男子住店?”
掌柜的一看是胡家小姐,立刻笑了起来,回想了一阵道:“受伤的没见过,不过有个姓杨的公子带这个喝醉的人回来过,就住三楼的最里间。”
“杨公子?喝醉的人?”胡晚晴眼珠咕噜一转道,“刚才出去的那个就是杨公子?”
“是啊。”
求得证实,胡晚晴喃喃自语:“改名换姓,还隐藏了谢大哥的伤,肯定有问题!”
她扔了两个银锭子过去,道:“在我出来之前,如果那个杨公子回来了,务必帮我拖住他,再差个小二去给我报信知道了么?”
掌柜的喜滋滋点头,连连称好。
胡晚晴小心翼翼的上了三楼,这一整楼似乎都被范祁山包下了,一个客人也没有。
她来到最里的那间房前,趴在门前朝里头瞅了半晌,她斟酌了一下,出脚踢开了房门,她一眼就看到了床榻上的白衣男子。
“谢大哥!”
胡晚晴冲进屋,看对方脸色苍白,双目紧闭,差点儿哭出来,她立刻检查了一番,见他还有气息,颈侧的伤也被处理过,尸毒似乎已被解去,这才放下心来。
“谢大哥?你能醒来么?”
女子轻轻推他,左右思忖过后,她决定直接带男子离开。可刚抬手,她就听到一串叮咚的脆响,在谢语栖左手上紧紧铐着条手腕粗细的铁链。她试着扯了扯,又用法力劈了几下,铁链纹丝不动,根本无从破坏。
“难怪姓范的那么安心的离开呢……”胡晚晴顿时觉得自己脑袋不够用,能想出的办法屈指可数,还尽是些无用的法子,懊恼的猛捶了自己几下,忽然手腕上传来一个冰凉凉的温度,顿时被一个不轻不重的力道牵制住。
胡晚晴眼前一亮,看着谢语栖喜道:“你醒啦!谢大哥,我们赶快离开这里!我带你去找范大哥!”
谢语栖眼底仍旧带着少许灰暗,气脉不畅,说话声都虚浮飘渺仿佛一阵风过就散了:“范卿玄说过的,明天他就回来了……在此之前师父他……师父呢……师父他人呢?”
胡晚晴摇头道:“骨前辈的事我都知道了!谢大哥,你等不到他的!他已经死了,在四年前就死了!如今的骨前辈只是个毫无意识的凶尸!”
谢语栖微微瞪大眼:“死了?四年前就死了……这么说你知道,你知道四年前发生了什么?”
他忽然激动起来,一把握住女子的双肩,扯的铁链一阵叮咚作响:“四年前!师父在离开九荒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说!你快说啊!”
从未见过他这个模样,胡晚晴愣怔了片刻才定了定心神将从父亲那儿听来的事都说了出来。话音还未落,她就察觉到男子的样子不太对劲,忙打住话头道:“你,你没事吧?谢,谢大哥!”
看男子气血攻心的呕出一滩血,胡晚晴顿时就慌了神,师父教给她的急救方法瞬间就全忘了,脑中一片空白,手腕上传来刺痛,男子抓着她的手腕大力到近乎发抖。
“谢大哥……”
“穆九他骗我……这些年来他一直在骗我!师父在四年前就死了……我竟然还相信他会在我从望风谷回来后,带我去见师父……”
胡晚晴也不知还说什么,初识也不过几天,就连男子的身份她也仅仅只知道他是骨清寒的小弟子……
她抬头看到男子颈侧又再度裂开的伤口,紧张道:“你别太激动,伤口又裂开了……我们先设法离开,找到了范大哥后一切再——”
“范卿玄?范祁山……”谢语栖蓦然扯动铁链,吓得女子一惊,“他明明可以阻止我师父杀人,却为了那所谓的正道之义杀了他!尸变竟还想着研制蛊毒而非让他入土为安!暴晒七日这又是正道所用的招式么!他明知……明知我可以救师父的……我已经下山了……就在柳城……”
胡晚晴按住他的手,在那被锁链划伤的地方轻轻摩挲。
柳城在临安西南,不过一天多的路程,当年他们就隔着临城的距离而已。
“我知道你难过,与其说你恨范祁山不作为杀了骨前辈,更不如说你是恨自己为何没有早些找到骨前辈,救他出火海,你在恨自己空有无双的歧黄之术,却救不了自己最想救的人。”
谢语栖捂住耳朵,拼命摇摇头,内心的悔恨被对方□□裸的抛了出来,他只觉得无法喘息。
尽管他不愿去听,胡晚晴的声音依旧从耳边传来:“你不必这样,如今骨前辈仍然等着你的,他杀了这许多人,一直在找你,现在能让他清醒过来的也只有你,再救他一次。”
谢语栖松开手抬头看向女子,黯然道:“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