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意我的性向，倒是可以为你破例一回。」顾恒最终还是心软妥协了。「但是就像你说的，谁也不能笃定我真的能让你睡好，你别放太大的期待。」
「好。」秦艳磊很高兴，但面上不显，依旧淡淡冷冷的。「你电话给我，看是我晚上过去找你，还是你过来我家。」
「我不留电话给客人，用通讯软件联络吧。」他跟秦艳磊交换账号，互加好友之后，才跟他坦白。「我这个月的预约都满了，但是我有留给自己休息的时间，要到后天才有空。」
「后天就后天吧。」总不好把人逼急了。「你过来，还是我过去。」
「我过去，再麻烦你把地址传给我。」他不只不让陌生人进他的窝，连陈弘毅都只知道他家在哪，从没踏进过，总说他这个人孤僻死了。
是孤僻，但还没死。
「你还没报价呢。」秦艳磊松开他的手，定定地看着他。「我需要先付款吗？」
「不用，你睡得好再付。一晚两仟。」
这价格对秦艳磊来说简直便宜到无法置信的地步，如果能他睡场好觉，花两万他都愿意。
「那后天就等你了。」他也不贪心，能连续睡满三个小时就好。
7 没有最好只有更好
晚上十点，人车渐少，夜风清凉，犹带了些寒意，顾恒拢了拢外套，站在墙角，等某人下来接。
他想了很久，还是不知道如何陪睡男人。
陪睡没有字面上那么简单，洗完澡躺上床等对方睡着就好，首先他得确保自己没有体味，没有人工香精的味道。
有些人嗅觉敏感，没办法接受香水的刺激，而他在练歌场工作，厨房本身就是味道重的地方，练歌场的大姐们都会喷香水，客人十个有八个带烟瘾，不管是包厢还是大众台都时常云雾缭绕，混在一起，五味杂陈。
所以有接陪睡案子，他都得先回家洗澡，彻底去除身上沾染的味道，连衣物洗衣精都得讲究，然后再备一套干净的衣服到客人家中，把一路带过去的尘埃冲掉，并藉着冲澡的时间让客人有二次反悔的机会，考虑是否接受陌生人陪睡。不过到现在还没有人反悔过。
希望秦艳磊是第一个。
「顾恒，这里。」秦艳磊喊了他一声。
顾恒自觉地望了门口，没有见到人。
「这里。」秦艳磊鸣了声喇叭，车就停在路边。他倾身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朝顾恒招手。「上车。」
顾恒似乎没得选择，卸下后背包，大步跨进他车里，就算车内空间再宽敞，车门一关，顾恒都觉得不够用了。
「你怎么来的？」秦艳磊开进地下停车场，一边闲聊般地问，一边克制自己别老是往顾恒那里瞄。
「骑车。」顾恒心里很乱，神情倒是轻轻淡淡的，看起来很放松，连带着秦艳磊忙到刚才的烦闷都冲淡的不少。
「你吃过了吗？」秦艳磊又问。
「吃过了。」顾恒有些讶异，他看起来不象是个会主动找话题的人，而且这种事向来都是陪睡师该做的，秦艳磊怎么说，现在都是他的客人。
顾恒花了三秒时间反省，把头转了过来看他。「现在都十点多了，你还没吃吗？」
「还没。」秦艳磊停进专属的停车位，将车熄了火，带了些委屈地说：「太忙了，没时间吃，也没什么食欲。要不是跟你约好，我平常这时候还在办公室。」
不知道是顾恒的气质使然，让他有了倾诉的yù_wàng，又或者因为顾恒的长相，让他觉得还在跟施逢圣相处，偶尔还能撒撒娇。
他没有依靠，只能想办法让自己强壮，跟施逢圣在一起时，他才有对象能喊累个一、两回，但是得把握好分寸，因为施逢圣不太喜欢男人示弱，他总说男人的背影得像山一样。
这事邹绍平清楚，也没少拿这件事调侃。施逢圣说男人的背影要像山一样，自己的肩膀却连个家用垃圾筒都扛不起，让情人丢个情绪垃圾都不行。
想起施逢圣，秦艳磊的脸色慢慢地沉了下来，悲伤现形流窜。
顾恒对情绪很敏感，一下子就查察到秦艳磊的状况不对，不由得心软，脱口问了句：「你想吃什么吗？」
秦艳磊想了想。「西班牙烘蛋。」
「……」顾恒定定地看着他，见他没有玩笑的意思，真的很想叹气。
他原本以为会是什么汤面还是炒饭等等简单好弄的东西，这么晚了，都是随便吃点应付一下就好，秦艳磊的菜单还真异于常人。
「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别当真。」秦艳磊怕顾恒以为他在拿前天的事情说笑，不想让他留下的印象更加糟糕，便多解释了几句。「我一直吃不好，睡不好的，是看你吃东西好像特别好吃，突然就觉得饿了，还饿疯了，我很少这样的。」
想起那天的情形，秦艳磊自己都笑了，简直丢脸丢到外婆家。
顾恒从他的笑容里读出了些苦涩的味道。他无法体会没食欲的感觉，却明白飢饿的滋味，也明白想要好好吃一顿饭的心情，顿时懂了秦艳磊眼巴巴地想到陈家吃饭的原因。
人嘛，劳心劳命的最根本原因不就是为了吃饱吗？
昨天他接到陈弘毅的电话，说威远跟德风下了订单，第一次采购就是三十吨的中间体。陈叔叔想请他吃顿饭，秦艳磊打蛇随棍上，再次提出想到陈家用餐的要求，又想找他当枪手。
他问过陈弘毅了，不是他推荐他去陪睡秦艳磊，而是陈叔叔。
该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