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故夕抓住他的手臂维持平衡,“没什么,小小纪念品。”抬眼,唐祁神色晦暗不明,“怎么,你也想要?可惜我身上只那一个。”沈故夕全身倚在他身上,笑得风华绝代,“你与他不同,自然还是要送与众不同的。”
唐祁扶着他进了屋,拿过准备好的喜服替他换,“哦?与众不同?是什么?”
“秘密。”沈故夕轻笑,手指压在唇上,“可不告诉你。”一双黑眸微眯,笑意如花,危险又邪魅。
“不说便罢了。”唐祁垂眼,替他系上领□扣,“别动。”
大红的喜服,描着龙与凤,描着交颈鸳鸯,描着并蒂莲花,衬得沈故夕脸色越发苍白,唇色越发鲜红,如同方吸食了血液的妖精。他松开攀附着唐祁的手,在他双手还住的窄小空间里微微转了个圈。
“好不好看?”转身,侧头,轻笑如画,一副待嫁女子神态,哪还有半点男子模样。
唐祁微笑,如同看不见沈故夕流露的女儿情态,声音温和,“好看。”
“是么?”沈故夕笑,扯住唐祁的衣袖,一头长发披散,勾勒他纤细到即将折断的身影,“可我发未梳妆未上,再怎么想掩人耳目,不让媒婆来,我可不会梳。”
唐祁眉眼弯下来,“无妨,我来。”
沈故夕微扬起脸来,轻笑,“你会?”
暖红烛光轻摇,微风从阁楼大开的窗户吹进来,扬起唐祁一角白衣,唐祁微微俯身,将他鬓边一缕黑发掖到耳后,“怎么不会,为了你,专门去学了几日。”
沈故夕抬眼看他,缓缓的,缓缓的弯起眼睛,“费心。”
烛影轻摇,灯下一双剪影,沈故夕坐在铜镜前,听唐祁低沉的声音,一句一句说许久前说过的话。
“我说过,你会是最美的新娘。”
恍然间,眼前落英缤纷,桃李成云,同样的人,同样的声音,说着同样的甜言蜜语。
“我看他们结百年之好,自然羡慕,若夕为我披上凤冠霞帔,该有多么美。”
该有多么美……
“呵”沈故夕笑出声来。
我披上最美的凤冠霞帔,却不是嫁给你。
你亲手葬送的举案齐眉,却让我来背负。
冰凉的璎珞贴在颊上,沈故夕抬眼,看着镜中同样看过来的唐祁的眼睛。
“谢谢您的赞美……沧海受不起。”
转回身,对上唐祁微微惊愕的神色,轻笑。
“你想让我是她,那么……从现在起,我就是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想说话……剧情君是只傲娇受,它……它……它欠攻君啊欠攻君,待俺买了黄瓜攻了那厮!(节操你好节操再见)
☆、接亲
七月的天气,即使入了夜也不会凉。沈故夕穿着女子的繁复嫁衣,明明该是热得发昏,却偏偏觉得如坠冰窟。
窗外起了风,沈故夕低垂着眉眼,立在唐祁面前,唐祁的手抚在他鬓上,目光深处一片深黑,如冬日寒谭之水,映照沈故夕的模样,沈故夕抬眼看着那抹红色的剪影,分不清他看见的,究竟是沧海,还是自己。
“我会接你回来。”唐祁重复。
“啊,我知道。”笑意如水,自唇边漫开,沈故夕拽着唐祁的手臂,笑弯了一双好看的眼,“那……我该说什么?”
夜色深黑,窗外月色正好,沈故夕侧头去看窗外,“还有三日便是十五,你看,十五来接我可好?”
“好。”
“那说定了,月圆之日,你过来。”
“嗯。”
……
“噼里啪啦”,鞭炮声声,洛阳城炸开了锅,百姓们听说是花名在外的闲王爷娶亲,纷纷涌到街头去看是哪位天姿国色的美女有如此本事,让万花丛里滚过来的闲王都拜倒在裙下。
花轿停在万象楼前,正是夕阳如血的傍晚,红色的阳光笼罩着红色的送亲队伍,看起来分外喜庆。
围观群众议论纷纷。
“听说这王爷对王妃是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这可了不得,王妃该要美成什么样咯!”
“可不是,听说是万象楼老板的什么亲戚……看老板长得那么好看,亲戚自然该是倾国倾城的。”
“哼,怕是个狐媚子,十指不沾阳春水,娶了回去,不出一个月自然就腻了。不就是一副好皮相,世界上自然会有比她更好看的。”
“哟,你这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也不看看自己长成什么样子,怎么也好在这里说王妃的不是?”
“哎哎,别吵了,看,王妃出来了。”
红绸高悬的门楣,着了大红喜服的新娘被唐祁扶着走出来,众人都纳闷。
怎么……由老板扶着?
闲王丛唐祁手中接过新娘,刚将新娘的手接过,新娘的整个身子就倾过来,如同没有气力的病人一般。
闲王吓了一跳,忙将她抱了,抬头看唐祁。
唐祁的笑意恰到好处的温和,压低了声音,“他自小便有腿疾,前几日忘了与你说。”
闲王低头去看怀里的人,大红的盖头,描着繁复的花纹,遮盖住她的脸,闲王皱眉,狐疑的看向唐祁。
他可知道这人狐狸般的品性,那日女宴上便见他与自己的新娘举止亲密,不似一般,他又和自己说那个妖精一般的人儿是男儿身,这……
闲王疑惑更深,皱起眉头。
他该不会来个偷梁换柱之计,将其他人嫁了给他吧?到时候娶回去,全城人都看着,退也退不得,那可闹了大笑话。
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