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之后,先前被迫中止的八卦浪潮却没有结束。
李游神神秘秘地把大家聚集到一起:“你们刚刚看见叶萦回脖子后面那个牙印没?”
众人纷纷摇头。其实除了李游这个池子离得近些能看见,其他几个池子里的人都是看不见的。
“你们是没看见,那个牙印深的,”李游八卦兮兮地继续道,“没想到叶萦回看着那么冷淡,私底下玩得这么激烈?”
时鹤汀皱了皱眉。
任南无奈地出来回护了几句:“你管那么多做什么?你自己玩儿成什么样还说人家。”
李游依旧是贱兮兮的笑:“那能一样吗?我什么人,叶公子什么人,平时跟朵高岭之花似的,不出来约,也没见有女朋友,结果一下让我瞧见那么深一牙印,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
其实除了任南,其他人跟叶萦回都不是太熟,虽然因为任南偶尔会见面,不过确实没什么深入交流,此刻听李游这么说,也都十分好奇地望着他。
李游见众人都望着他,于是更加来劲,压低声音道:“而且你们知道吗,我觉着咬他的人应该是个男人。后脖子啊,你们说……”
他说到一半,突然感觉一道黑影笼了过来,他扭头一看,见旁边的时鹤汀站了起来,脸色阴沉得厉害:“先管好你自己再说别人吧。”
时鹤汀也不顾众人的面面相觑,披上浴袍便趿上鞋子往楼上走去。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转弯处,李游才小声道:“吃错药啦?”
任南从后面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快管管你的嘴吧。”
李游悻悻地喝了口酒,没再说了。
时鹤汀回到房间的时候,叶萦回已经换完衣服,躺上了床,见他进来,平静地道了声晚安便闭上了眼。时鹤汀抿了抿唇,进了卫生间。
他听李游在背后这么编排叶萦回,心里的怒气险些压抑不住。他不知道这是因为自己是他话题中的另一参与者,还是因为他们这么编排的是叶萦回。而回到房间,叶萦回反应这么平静,他本来已经平息一些的怒火反而更旺了。
你为什么不生气?为什么不骂跟狗一样乱咬还留牙印了的我?
他一边冲着水一边想,半晌才意识到自己的怒气毫无根据且没有逻辑,把水又调凉了些。
出来的时候,叶萦回好像已经睡着了。
时鹤汀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把尚亮着的床头灯调到最暗,才坐到床边擦起了头发。擦干头发,他半靠在床头,伸手灭掉了灯,却没有要睡的意思。
窗帘只拉了一半,月光顺着窗户流了一地。时鹤汀微微侧过头,借着月光,也依稀可以看清另张床上叶萦回的轮廓。
一个月过去,叶萦回已经可以假装那件事没发生过,如从前一般面对他,而他却不行,他隐隐觉得自己对叶萦回的关注已经超过了正常的范围,却又不知道是不是那件事的后遗症,或者是因为别的什么。
他靠在床头,思绪放空,慢慢的居然睡了过去。
时鹤汀睡梦中听到什么声音,一下子惊醒过来,因为姿势不对差点头磕到床头柜上。他坐起来,揉着有些酸痛的脖子,这才发现声源居然是隔壁床。
他下了床走过去,把叶萦回从被子里刨出来,发现他脸色不正常得厉害,额头都是细汗,眼睛紧紧闭着,嘴里不时发出闷闷的哼声。
时鹤汀觉得不对,皱着眉推了推他:“萦回,萦回?醒醒,你怎么了?”
叶萦回睫毛颤了颤,眼睛睁了开来,眉头却皱得更紧了。
时鹤汀掀开他的被子,发现他手紧紧捂在腹部,背也弓了起来:“胃疼?”
叶萦回白着一张脸点了点头。
“是不是螃蟹吃多了?”时鹤汀在房间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医药箱,只好先给他倒了一杯热水,“你等我一下,我去找老板问问看有没有胃药。”
叶萦回勉强坐了起来,喝了两口热水,目送着时鹤汀消失在门口,又很快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盒药。
他照着说明书,剥出两粒药放在叶萦回手里,一边说一边在手机上搜着:“现在太晚了,你先吃两粒看看,还不好我再送你去医院。”
叶萦回顺从地吃了药缩回被子里,又见时鹤汀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个汤婆子出来,灌了热水塞进了被子里给他焐着。
胃部传来的持续不断的痛意中,他竟奇迹般地感觉到了一丝好笑,迷糊着居然慢慢也睡着了。
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胃已经基本不痛了,昨晚热到发烫的汤婆子也仅剩一点点余温。
叶萦回扭头望向隔壁床上如雕塑一般靠坐在床头的那人,慢慢坐了起来。
柔和的晨光中,那人的侧脸轮廓完美到再添一笔都是多余,英挺的眉峰与长长的睫毛在清晨的阳光中仿佛被染成了金色,格外好看。
叶萦回好像感觉自己沉寂许久的心久违地跳了起来,带着一股子叫人怀念的味道。在这熹微的晨光中,一下,又一下。
第七章
叶萦回洗漱的动静惊醒了时鹤汀,他揉揉酸疼不已的脖子,走到卫生间门口问道:“你胃疼好点没有,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叶萦回吐掉了嘴里的泡沫:“谢谢你,已经好多了,不用去医院。”
时鹤汀点点头,放下心来,换衣服去了。
因为另一行人今早要出发去爬山,所以也破天荒地早起了。两拨人一起吃完早饭便打了个招呼,各自分道扬镳。
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