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璟元应声点头:“为了以防万一,我需得留下来,保曹氏一命。”
梁镇费解道:“皇上并未对国公爷严惩,他应该不会再动手了罢?”
魏璟元微微摇头,坚定道:“父亲或许会就此打消这个念头,可想要曹氏性命的又何止他一人。”
梁镇惊讶道:“莫不是太……”
魏璟元依旧摇头:“暂时还不能确定,且等过了今晚再说罢。”
“爷,恕梁镇直言,您似乎杞人忧天了。”梁镇直言不讳道:“纵然太子想要曹氏性命,不见得就会今夜动手,您总不能天天都装病留在宫里啊。”
魏璟元笑了笑:“我何时说过太子会要曹氏性命了?又则,今夜才是陷害最好时机。”
梁镇震惊的瞪大双眼,他万万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少年郎竟能把事情看得如此通透。没错,梁镇一早也想到了,若今夜有人想陷害太子,当真是再好不过的时机了。梁镇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就此没有继续追问,而此时刘岳已从承明殿回来,进门时梁镇识趣的退到了一旁。
“可好些了?”刘岳慢步上前,关切道。
魏璟元摸着肚腹,故作虚弱道:“尚好,有劳三殿下挂心了。”
刘岳笑着坐下,正欲说话的时候,刘岳竟发现魏璟元嘴的角沾了些白色的渣屑,伸手过去于魏璟元嘴角轻轻一抹,笑问道:“这是何物?”
魏璟元窘迫难当,忙用衣袖擦过嘴角:“宝圩糕。”魏璟元无意辩解,偏过头去不再看刘岳一眼。
刘岳弹掉指间渣屑,笑着道:“你已腹痛难忍,若再吃了这宝圩糕,可还想痊愈?”刘岳柔和的目光扫过魏璟元,说道:“我命人备下了汤水,过会便会送来,再忍忍罢。”
“多谢三殿□□恤。”
刘岳收回目光,起身对外头宫人说道:“留拂冬一人即可,其余人都退下罢。”
“是”婢女们应声退下,关门时,刘岳从门缝中看到了候在门外的梁镇,随即又道:“带魏公子的随从去偏殿,与小顺子同住罢。”房门关上,屋内除了魏璟元和刘岳之外,还留了婢女拂冬。
“殿下可是要沐浴?”拂冬上前替刘岳解开腰间幋带。
刘岳想了想:“也好。”刘岳脱了外袍,独自一人进了屏风后头,跨入沐桶坐下:“拂冬,你且留下照看魏公子,若膳食送来,你伺候着便是。”
“奴婢知道。”拂冬站在屏风不远处,不动不说,犹如雪中冷梅一般,娇而不艳。只不过,这样姣好的容貌,却是无人欣赏。
没多久,宫人们送来了膳食,一盅汤水和两块软糕,魏璟元在拂冬的搀扶下来到桌前坐下,一边装病一边用膳,实在是累得慌。幸得佳肴相伴,不时,魏璟元便静下心来,安心享用。
拂冬这是第二次见到魏璟元,头回不过匆匆一瞥,如今再细细打量,竟觉着魏璟元生的这般好看。拂冬入宫已有七年,后宫之中有有幸见过魏国淮几次,她对魏国淮的印象无非是英勇善战,面色较黑,狂莽中不失英姿,美中不足的便是缺乏了几分儒雅。如今再看面前魏公子,竟生的这般颀秀俊雅,哪里与魏国淮有相似之处?
“拂冬。”刘岳声音传来,此时已是身着里衣从屏风后出来。
拂冬回过神儿,赶忙取过外袍罩在刘岳肩上:“殿下尚未用过晚膳,奴婢这就去准备。”
刘岳定定看着桌上盘中还有半块软糕,想了想便说:“尚且不饿,退下罢。”刘岳遣了拂冬之后来到桌前坐下,笑问道:“可有好些?”
魏璟元微微点头:“多有好转,多谢三殿下……”
刘岳打断魏璟元的话:“这里没有别人,无需多礼了。”刘岳伸手拿过盘中那半块软糕送到嘴边,极其儒雅的咬上一口,笑道:“你可还想吃?如若想吃,我便将剩余的留给你。”说罢,刘岳竟将手中咬过的软糕递到魏璟元面前。
魏璟元顺着软糕看到刘岳白净的手指,忙道:“殿下用了便是,璟元已是饱了。”
刘岳笑了笑,收回手臂,将剩余的软糕送进口中,待咽下之后,刘岳起身来到书案前:“你身子不适,可先行睡下。”刘岳于书案上展开宣纸,又从砚台处取了延圭墨慢慢磨着。
“殿下可是要写字?”魏璟元回身坐到床榻上。
“闲来无事,解解闷罢了。”
魏璟元暗中瞄着刘岳,心中多有按捺不住,很想上前一看。前世,魏璟元也曾看过刘岳的字,只是时间甚久,记忆已是模糊了。
魏璟元抑制心中冲动,悄无声息的躺在床榻之上。就此,二人再无言语,一动一静,一写一看。不知不觉间,魏璟元顿觉困意来袭,慢慢合上了眼睛。也不知过了多久,魏璟元只觉着眼皮处传来微痒,伸手一搔,像似碰到了什么,待他睁开眼时,刘岳正背对着他脱了鞋袜。
“三殿下……”
“醒了?”刘岳回身笑问道。
魏璟元自是尴尬,忙道:“一时疲乏,竟是不知不觉睡着了,还请三殿下莫要见怪。”
“无碍,既然困了,就继续睡罢。”刘岳宽衣过后,栖身而上,于魏璟元身旁躺下。
魏璟元心下一惊,忙往里挪了挪,问道:“敢问三殿下,现在什么时辰了?”
“已经亥时了。”刘岳转过身,面朝魏璟元笑了笑:“可是怕了?“
“怕?”魏璟元恍声:“殿下何出此言。”
刘岳笑吟吟道:“既然如此,还不躺下,莫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