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痛?不,这还不痛的……你跟我曾经经历过的不只是这一些,所以这些痛你可以忍的,对不对?」穆光神色残酷血腥,手起刀落下,他已经在昙花一现的胸前割出一道十字的伤口。
昙花一现耳朵一鸣,一瞬间什麽都听不见。那刀子的冰冷让他越来越难受,大张著嘴想吸进一些空气,可痛觉神经剧烈的跳动著,连带喉头一紧,空气几乎吸不到了。
眼前一片淡薄的黑雾似有若无的萦绕,他以为回到了那张令人心里发寒的手术台上,自己上被人用不知名的仪器坚控著、用各种形状的锐器切割著……
瑞霖对待实验品一向不温柔,不打麻醉,一刀下去就是人体最疼痛的地方,每到那种时候,他总会在手术台上惊跳而起,却转眼间就让十几个大汉给压回去,再被当成一只活体青蛙切开,看是不是有哪里长得跟别人不一样。
每个小矮人的身上伤痕只多不少,没有谁比谁的伤口难看,是因为大家的伤都一样狰狞,彷佛一张扭曲的人脸,无声地在他们身上刻下为名为利的印记。
这是最讽刺的事。
神创造了人,而人杀死了同胞。
「你知道吗……我真的很羡慕你……若不是你的爷爷,恐怕你早就被大懈八块给人从细胞观察起了!你从来都不知道,我身上的手跟脚都是被切断好几次後再接回去的,为的就是他们以为全能力者不同於其他人,能自行痊愈!」
穆光大笑起来,声声凄厉。
「那群老不死以为我们是什麽?怪物吗?还是天使?手脚断了还可以自己长回去?!笑话!这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昙花一现无心去听,他的鼻翼一张一缩,不知是不是已经痛到麻痹了,被穆光割开的伤口居然不再那麽疼了,只是空气依然稀薄,让他总是处在快要窒息的感觉中!
不知道是不是伤到了肺,总觉得吸进去的空气一下子就消失了。
他现在是一条离水濒临死亡的鱼,无论再怎样用力呼吸,还是无法将空气顺利送进肺里。
快要死了吧?他心想。可他又觉得似乎有人在他身上施行回血的祝福,总在自己快要失去意识时,将自己的神识强行拉了回来。
他不由得轻呵一声,原来穆光叫了个祭司拖住他的性命,想要他不得好死,尝尽苦楚!
片刻,心里忽然沉淀下来,耳边已然安静。他想到,是不是人要死的时候都是这样子的?爷爷那时走得那麽安详,也是因为他的世界终於得到一种终极的宁静了吗?
如果能得到宁静,那麽一定是在这世上没有遗憾了吧?
可是,他心里总有某块地方还热烫著,没有平静的迹象!
他的人生不到一半,怎麽可以这样就死掉!虽然游戏中死了可以复活,但是他不想那麽峱种!
他不想死!他想尽最後一分力气,帮离人和一眼瞬间打下这江山!
凭著这一股信念,胸中的勇气丛生,他不畏惧疼痛将掌心拔起,任凭血流如注也不在乎!他要七个小矮人的历史永远成为过去,再也不用活在忧虑之中!
穆光原本张狂疯子般的大笑著,忽而看见昙花一现暴起,他倏地敛了笑,警戒地後退,眼睁睁看著昙花一现推开他的刀、拔出自己的手掌,然後以一种极为坚定的姿态缓缓站起……
一瞬间,他感到危险。不知为何,他的直觉告诉他必须快逃!
站起後,昙花一现闻著空气中弥漫的焦味,本应令人作恶,可此时此刻这刺激却让他脑子清醒了不少。
他说:「穆光,以前种种为什麽不让它过去?我们都需要全新的生活。你这样扒住不放,不是让云开泰占了便宜而已吗?还是说……你天真的以为他可以帮助你?」
穆光呛道:「你懂什麽!我明明才二十岁,却要像一个老人步入死亡,这种数著日子生活的感觉你不懂!」
昙花一现懂得,怎麽不懂?所有待过研究所的人哪一个不是在倒数自己的生命?深怕一睡下去,就再也张不开眼睛,死得不明不白还沦为刽子手的玩具!
「穆光,让它结束吧。」昙花一现叹了一声。
「不可能!」穆光像只被惹怒的猫,大吼一声,便举弓射箭!
昙花一现拖著重伤的身体行动不灵活,闪不过,又一箭被射穿了腹部,一道鲜血如泉涌出!
他晃了晃身子,痛已经不明显,可是头重脚轻的感觉越来越重,身体晃了最後一下,失去了平衡,他颓然倒下!
倒下前,他说了一句:「穆光……瑜……爱著你……呀……」
穆光的瞳孔一缩,身体僵住不动了。
追寻(三十一)破天荒中下
──就是因为太爱你,才会迷失自己,最後造成今日的错误。
就在此时,早将一切收入眼底的一眼瞬间红了眼杀了过来!
每过之处便是一记黑法师的究极大法砸下!
敌人一个一个被黑色火炎烧断了头颅,黑焰中白光纷闪,几十的人一组的小队瞬间覆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