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你真是迟钝啊。」
要医生「啪」地一声拍拍我的肩膀。那一下力气之大,让我的身体微微晃了一下。
「唉,三和医生也会有春天降临啊。这问题单纯只是我感兴趣才问的,对方是什么类型的人呢?」
「……热中工作,很认真的人。」
我深思熟虑后这么答道。
「这么说来你们是同一型罗。」
原来如此,就这一点上来说是很像。我又有了意外的发现。
「是啊。不过其他部份感觉倒是相反。」
「是这样吗?」
「我是很神经质的,他却非常大而化之;而且我是喜欢待在室内的人,他则是户外派;还有我连dvd要怎么录影都搞不清楚,他却对机械很拿手……」
「机械?就女生来说还真稀奇啊。这不是很好吗,可以互补啊。」
「是这样的话就好……」
我们真的能够互补吗?
在我跟穗高性格上的差异里,最为明显的应该就是「愤怒」这点。穗高说好听点是感情表现丰富,说得难听点就是易怒,马上会发火。但对于比自己弱小的人,他是绝对不会抡起拳头的。另一方面的我,从脱下白衣的瞬间起,对他人发怒这个行为就变得困难起来。在电车里常会有人被踩到脚却立刻向对方道歉的,比那样再更极端些的人就是我。
「我常常被他骂,说什么你明明没做错事却还要道歉。」
我非常简单地说明这一点,但是要医生说着「我喜欢三和医生这样的地方喔」。
「唉,或许正因为是最亲近的人,所以看到你这么做会觉得烦躁吧!对了,平常也穿白衣,然后戴口罩、眼镜如何?这样一来不就没什么好怕的了!啊,要不要连电钻也拿着?」
「打扮成那样的话,别人会报警的。」
要医生当然是在开玩笑。
「啊哈哈……」
正当我们两人相视而笑时,诊疗室的开门声与笑声重叠了。会是谁呢?现在离出去吃饭的牙科助理们回来的时间还太早啊。
「嗨——要医生在吗?」
带点沙哑的声音令我背脊一颤紧张起来。
「啊,你来啦——我拜托他帮我估了价。」
「咦,要医生的车撞伤了吗?」
「对啊,凹陷得很严重呢……新城先生,不好意思还特地请你过来。」
我跟要医生一起走到等候室时,穗高正穿着常穿的皮夹克站在那里。
「嗨。」
看到我时他轻轻地扬起手。穗高没有露出笑容,浓密且有男人味的眉毛正微微皱起。平常的穗高不是个好亲近的人,虽然那样我也觉得很帅,但对顾客来说不会有点恐怖吗?不过关于这一点,我是没资格说别人什么的。
要医生在长椅上坐下,并请穗高坐在她旁边。感觉再回到刚刚走出来的治疗室也很奇怪,闲得无聊的我便靠向柜台。
穗高从夹克的口袋里掏出信封。
「来,这是估价单。」
「呜哇——好紧张……不过大概是多少钱呢」
「比起去其他地方划算多啦。那种程度的涂装我们工厂也做得来。」
「谢谢,真是帮了我一个」
「嗯……因为得调新的镶板过来……大概要三星期左右吧。」
「那也是没办法,那就拜托你们了。」
「好,我们会好好干的。」
虽然没有应酬的笑容,但穗高弯下上半身,朝要医生深深低头行礼。对工作抱有真挚态度是穗高的优点之一,让我一开始喜欢上他的也是这点。
「三和医生要不要跟新城先生去吃个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