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西装口袋里拿出钥匙圈,插进钥匙打开门,这时他听到一个声音。
电话在响。
水泽跑进屋里,鞋也不脱地跑进起居室。手上还拿着公事包,跳向电话。
“喂?”
‘……你回来了?还好。’
耳边的话筒里传来一个静静的声音。
——日下部。
‘今天还加班吗?请你注意一点,不要弄坏了身体。’
日下部若无其事似地说道。
水泽不由得压着放有日下部寄回来的钥匙的口袋。
他倒吸了一口气。
“你才是,刚换地方一定很忙吧?你才要注意身体。那边怎么样?房子整理好了吗?”
他故意用开朗的语气说道。
他不知道如果用沮丧的语气跟日下部讲话的话,会变成什么样子。
不如干脆用在公司时的生意嘴脸来应对。只要用不疾不徐的态度挂断电话就好了。
如果再像恋人一样提起分手的话,或许真的就会跌入绝望的深渊了。
水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不这样的话,他连声音都会没劲的。表情是会对语气造成很大的影响的。
“医生一定没有整理房子吧?这样不行的,要慢慢整理才行,否则一下子就又会堆得像垃圾山一样了。”
他想起第一次来日下部家里时看到的景象,刻意很开朗地说。
当时满屋子都是衣服和棉被,厨房的地板上也尽是塞满空酒瓶的垃圾袋。
只在医院见过日下部的水泽,对他在公私两方面的差异大感惊讶,进产生不能弃之不顾的心情,进而多方照顾。
住在一起的那段期间,经水泽慢慢地整理之后,终于像个人住的房子了。
水泽握着话筒,环视着阴暗的起居室。
早上出门时也没拉开窗帘,现在屋里只有微微的月光投射进来。
阴暗的房间更凸显了日下部离开之后的变化。
墙边书架上的书少了一半,放在餐厅桌上的笔记型电脑也不见了。
日下部真的只带走一些重要的东西。沙发、桌子和大型的观叶植物等,可以重新添购的东西都留下来了。
或许我也只是被留下来的一个家具而已。
感情在强装出来的笑容底下翻腾着。
水泽用力地吸了一口气,重新握好话筒。
“对了,医生,家具都买了吗?你几乎什么都没搬,不会很不方便吗?”
‘嗯,这边的公寓好像是医院的宿舍。必要的家具几乎如有了。……倒是我突然搬走,水泽先生一定大吃一惊吧?对不起。’
听到日下部突然道歉的话,水泽觉得自己强装出来的笑容都僵住了。
我不要你道歉。我不要你用一通电话就交代了突然搬家的事情。
水泽强压住翻腾的情绪;再度挤出笑容,装出什么都不在意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