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谦中将依旧是隐藏了杜一和约瑟夫,把光环笼罩给了每一个人。
这对他们是一种保护。
约瑟夫和杜一合作的项目完成了一半,杜一却完全没有放松的感觉。
他翻着资料,眼睛酸涩得可怕。
他想确定一样东西。
约瑟夫把全息投影关闭,拥抱了一下杜一。
“不要再看了,香烟里的确是含有神经麻痹剂。”
神经麻痹剂杜一并不陌生,应该是说基地里的所有研究员都不会陌生,它最初是由“日出”研发的,当时因此而殉职的特种兵也不少。研究院大力研发他的中和剂,以至于杜一的第一次考验就是神经麻痹剂的中和剂。
而这样的东西居然会在一个校官的香烟里存在。
杜一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为什么?”
约瑟夫面带难过,“准确来说,这只是痛觉神经麻痹剂。”
“你也知道,在一次任务中,程救了我,但是同样的,他也身负重伤。他的颅骨内一个血块压迫了神经。”
“……之后他就会偶尔头痛,所以他委托我在他的香烟里加了麻痹剂。”
杜一一言不发,约瑟夫像是触到了什么开关,把所有的事情一股脑儿都说了出来。
包括在在求婚前夕被绑架,差点被沉到海里,最后才知道是女友联合了绑匪。
包括他在家乡看到了漂亮女人。
“我很抱歉,杜一。”
杜一打开窗,茫然地看着窗外白茫茫的一片。
寒风掀起他额前零碎的头发。
“是人都会死的,永生只是神话里的传说。”
赵谦中将给他们放了一天假,他的警卫员陈晨也从医院复诊回来了,这个正宗的南方小伙子很少见到雪,在雪地里堆雪人堆得不亦乐乎。
他脸冻得红扑扑的,堆着一个矮矮胖胖的不明生物,兴冲冲拿出一个相机要杜一给他拍照。
他笑出一口大白牙,“今年没法回去过年,发给我妈看看,让她安心。”
杜一为他照了一张,陈晨还拉着他合照了一张。
陈晨永远都是这样乐观,像一个孩子。
晚上,杜一擦着头发点开陈晨给他发的几张照片,在翻到一张时,他停顿了一下,然后把照片放大。
在一片明晃晃的雪景中,陈晨展着大大的笑脸,目光往后延伸,落在后方几十米的一栋楼上,一个女孩子站在窗口注视着他们。
她扎着马尾,鼻子上架着大大的黑框眼镜,几乎占据了她半个脸。
苏小雅。
距离太远杜一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在模糊的像素中,却有一种说不清的违和感。
杜一想起那个羞涩腼腆把一瓶香水递给他的女孩,在他们离开的那一刻起,有些东西可能早就改变了。
杜一靠在椅背,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点着联络器屏幕。
程越小组出任务已经两天了。
杜一看了眼时间。
不,还有五分钟就三天了。
联络器上还没任何消息。
夜已深了,杜一干脆关了灯,看着桌上的水母在玻璃瓶里惬意地游动。
它没有任何顾忌的绽放着美丽的色彩,却始终冲不破外面透明的束缚。
他想起第一次进入程越公寓的时候,他形容不羁地抽着烟,余光把两人之间小小的距离瞬间压缩,那一次杜一甚至有种喘不上气的错觉。
令人不知所措的是,神经麻痹剂有中和剂,但他头颅里的血块没有。
杜一只是一个研究员,不是医生。
水母上下游动着,杜一学着男人的样子,曲起手指弹了一下玻璃,水母受激懒懒地游到了另一边。
杜一戴上游戏头盔,想再去看看那个咖啡厅。
当精力被掠夺一空,疲惫涌上的时候,再次回到这里,竟然有种恍惚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有天晚上我妈跟我说:“把电毯关了吧。”
我:“不!”
我妈问我为什么。
我脑子一抽,“因为我弱不禁风!”
我妈从大年初三笑到了现在。
第26章 二十六章
杜一曾经听过这样一句话。
做/爱时希望一生年少,拥抱时渴望瞬间变老。
然而他们谁都没有考虑过明天后天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毫无顾忌地彼此拥有。
他踩在刀尖上披荆斩棘,杜一虔诚的许愿上帝不会收回他过于年轻的生命。
人在安静的时候就会思考一些问题,虽然思考过后才发现都是毫无意义。
杜一又来到了咖啡厅,靠窗坐着。
只有在这个位置,他才能毫无阻拦地看向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
小孩子举着舔着,大人埋怨了一句然后蹲下身给他擦嘴巴。朝气蓬勃的学生在街边的小摊里淘着二手盗版书籍。白发的老人精神矍铄,在大樟树下下着象棋。
还有一个背包客用相机把他们都装在了底片里。
而他们都被杜一装在眼睛里。
似乎一切都变得生动真实,所有的人皆有骨血。
杜一面前摆着两杯咖啡。
一杯是他的,另外一杯的主人还没有来。
就在杜一快要放弃等待的时候,风铃声响起,杜一回头看向门口,却在那一刹那一种无言的熟悉感涌上大脑。
那是一个白衣青年,他有着棕色的瞳孔,他一看就是那种身体色素很淡的人,皮肤很白,白到让人移不开眼睛。
他的衬衫袖子翻卷得很随意,露出一截弧线曲折得恰到好处的手腕。
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