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受伤了。」
孩子盯著少年胸口的红痕闷闷说道,皱眉的模样煞是可爱,只是这番话却让少年尴尬不已。伤痕和吻痕,他说的是哪一个……
毕竟不是女孩子家,那二人也只是未遂,少年拉过轻薄的衣衫掩住也就不再在意,反而摸了摸孩子的头问道。
「我没事。你怎麽会自己跑到这里来?」
「来找你!」因少年友善的态度,崇拜心起的孩子毫不怕生地又扑向了他。
「今天看到表演,觉得你好厉害。」
「你喜欢?」
少年有些愣住,听见孩子的肯定後,忍不住笑了。这是他第一次得到别人的赞美,虽然这不是他勤练冰戏的原因,但还是很高兴。
「我叫墨清,你呢?」
一向被训练必须独立、几乎没什麽撒娇过的墨清,发现自己很喜欢抱住少年的感觉,便死赖在他怀里不肯起来。
「我叫…」少年看著自己缠满绷带的右手,露出了有些复杂的神情,平时都待在团里鲜少碰江湖事的他一时没想到墨是皇姓。
「兽。」
「兽?」小小的脸蛋抬起,兽这时才发现小孩有著一双澄澈的湖水绿眸。
「好好记的名字!」
兽不禁莞薾,孩子年纪还小不懂这名字其中伤人的涵意,只是单纯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他也不太在意拍了拍他的头,站起身来牵住小手。
「走吧,我带你回去。」
「你们明天表演完就要走了吗?」墨清拉著兽伸来的左手昂首问道。平时宫里与自己年纪相仿的人不多,就算有也都是皇子公主,相处起来总无法像和兽这样轻松。
「嗯。」想起老五、老六兽忍不住皱了下眉但很快便恢复原样,比起同年纪的人他显得格外成熟冷静,心想尽量别再让那二个人抓到机会就是。
毕竟要越过四周的山对孩子来说过於辛苦,因此两人走上了墨清来时的冰路,兽这才了解小孩身上的擦伤怎来的,也幸亏自己熟悉冰性,才没让两人因滑溜的结冰湖面而摔跤。
「那我明天再来找你。」
墨清偷偷觑著兽的右手,黑发黑眼的人何其之多,自己刚才之所以能认出他就是因为那只缠满绷带的手。
「你父母同意了才可以。」
兽忍不住笑开了。一般贵族都不会淮许自己的儿女和平民混在一块,所以他早猜到这孩子大概是偷跑来的,只是没猜到他还会想再见到自己。
小孩不满地嘟著脸,才突然拉住兽伸手就想摸那只裹满绷带的右手。虽然看不见实际的模样,但从外型不难看出右手比左手大了一些,甚至隐隐勾勒出爪子的轮廓。
「兽,你的手怎麽了?」
兽吃了一惊急忙将手抽离,过去被当作奇珍异兽展示的生活让他牢记人们看见自己时的惊讶、恐惧,为了避开那样的视线,他才会勤练冰戏为自己找寻另一种价值。
「没、没什麽,别看了,我怕吓著你。」兽悄悄将右手收至身後。
「喔…」墨清难掩失望地垂下头,直至快到达湖对面时,兽才安慰似地摸著他的头。
「好了,你回去吧,我不方便送你过去。」万一被守卫误会就不好了。
冰面映著银白月光,夜里的寒意因两人紧握的手减了三分,墨清抬头看著月下的兽,招了招手示意他弯下腰。
「嗯?」
兽刚好奇地半跪而下,一个柔软的触感随即碰上脸颊。偷亲完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的墨清,一溜烟跑到湖岸边,才朝兽挥了挥手道别。
「兽,明天见!」
呆楞在原地看著小小的身影隐没於树林中後,兽才抚著被亲的右颊笑得有些无奈。不如民间传闻那样任性骄纵的贵族子女,反而可爱得很。
真希望他长大後也能保持这样的性子。
隔天早晨,精彩的开幕後又是一连串华丽演出,但在湖央宫殿期盼再看见兽表演冰戏的墨清,却左等右等始终都等不到他上场。小孩子总是缺乏耐心的,到了中午,他便忍不住向父皇反应。
疼爱三皇子的皇帝自然立即派人去催,墨清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父皇,儿臣能一起去吗?」他正在担心表演结束後就见不到兽了呢。
但皇帝可就不悦了,「那种地方不适合你去,派人前往即可。」
「父皇总教导儿臣要亲善爱民,这回亲自前去让人民更了解我大辰皇朝的恩威并重、宽大胸襟,百姓岂不更爱戴父皇?」
「好、好!」谁不爱恭维话?毕竟目的地只在太液湖附近,皇帝抚掌而笑便淮了年幼三皇子的请求,并派遣更多护卫一同前往。
「谢父皇。」
墨清恭敬行礼完後,才压抑著兴奋心情带领一干侍卫离开湖央宫殿。三皇子受宠的原因不外乎他的聪颖,什麽时候该表现出什麽模样,小小年纪已经十分了解这个处世之道,走在前端的他显现出的尽是傲而不骄、谦而不卑的姿态。
队伍尚未进入楼宇,便已先惊动了休憩中的戏团,众人皆急忙赶至门外迎接皇子的到来。一团之长率先自整齐行列中走出跪拜而下。
「三皇子殿下亲自来访,实让敝团倍感荣耀、如临神子下凡…」
墨清没注意听团长的话,碧绿眼眸扫过出来迎接的队伍却没找著想见的人,他虽然失望却仍掩饰自己曾见过兽的事实,不动声色地问。
「所有人都在这了吗?」
「启禀殿下,所有人都在这了。」岁数已上天命之年的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