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两颗……
就在方夏的手指,刚捏住衬衣的第三颗扣子时,放在电视柜上的手机骤然响起。方夏被吓得手抖了一下,瞪大眼睛扭头看向声源。
手机屏幕亮起,手机铃声欢快地在房间内回荡。
响了好一会儿,铃声才停止。
方夏松了口气,回过头来,想要继续解符堇的扣子,却不想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方夏:“……”
符堇伸手,捉住方夏拽着他扣子不松的右手,“去接电话吧。”
方夏不情不愿地松手,从符堇身上爬下来,过去接了电话。
“喂?”方夏没好气地对着电话那头喂了一声。
“喂什么喂?叫二叔公。”打电话来的是耿书郸,他顶了方夏一句,随后问道,“你在做什么呢?这么久才接电话?”
“在干人生大事。”方夏转身看向符堇。
符堇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他解开的三颗扣子已经被重新扣好,方夏一脸抑郁——人生大事黄了。
“嗯?你有什么人生大事?”耿书郸问道。
“我怎么就不能有人生大事了?”方夏反问。
符堇从摊在床上的衣物中,找了一件格子纹路的短袖衬衣,过来给方夏穿上。
方夏一边哀怨地看着他,一边配合动作。
“行,你可以有人生大事,还可以有国家大事。”耿书郸说道,“不过在你重新投身大事之前,我可以问问你怎么还没回来吗?我听程东说,他那边已经收到了委托人回复,你已经完成了委托任务。”
“暂时不回去。”方夏坐在电视柜上,抓着符堇的手把玩。
“你现在在哪儿?”耿书郸问。
“f市。”方夏回道。
“去调查你师父的事?”
“嗯。”
电话那头,耿书郸沉默了一会儿,随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我就知道放你出去,你就不会回来了。”
方夏没有回话。
“你师父的事查到什么了吗?”耿书郸顿了顿,换了话题。
“查到一点,可能跟鬼宗门有点关系。”
“别一个人逞强,需要帮忙尽管说,我在玄术上的天资不如你,但至少比你更了解玄术圈。”耿书郸说完,又叮嘱了方夏几句。
“你是到更年期吗?怎么那么唠叨?”方夏嘴上对着耿书郸抱怨着,面上的神情却是软和了下来。
耿书郸唠叨归唠叨,但好意却是真的,方夏跟他顶嘴,却是亲近意味居多。
不过,耿书郸可不管方夏亲不亲近他,听到“更年期”三个字,就立刻挂断了电话。即将真正迈入四十不惑的耿书郸,对于调侃年龄的话,可以说是相当在意并且抗拒,一谈及就闪避。
“好像不说他就不会到40岁了。”方夏看着手机屏幕,忍不住吐槽。
“你也别总拿这事闹他。”符堇抬起另一只手,帮方夏把湿漉的半长发往后捋了捋。
方夏把手机扔回电视柜上,单手揽住符堇的脖子,凑上去亲了一下,“那我闹你可以吗?”
符堇帮方夏整理头发的动作顿了顿,低头在方夏唇上回亲了一下,“下次吧,该吃饭了。”
方夏颓然地扑进符堇怀里,脑袋顶着对方的胸口,一副失落状。
符堇帮方夏整理了一下衣服褶皱,摸索着给他扣上衬衣扣子。
不是不愿意跟方夏做那种事,他想要占有方夏,从心到身,让他全然属于自己。今天原本是可以水到渠成的,可惜方夏的情绪被打断了,而且也还没有做好完全的心理准备。他躺着什么都不做,方夏就能紧张慌乱到那种地步。
再等等,下次就不会这么放过你了。
符堇帮方夏扣上最后一颗衬衣扣,把人从电视柜上抱起来,放在床上。
“穿哪条裤子?”符堇看着床上的衣物,在其中挑选起裤子。
“我自己穿!”方夏脸一红,从床上蹦起来,随手拿了条裤子给自己套上。
穿好裤子,方夏飞快地把床上的衣物收拾好,又把自己湿漉漉的头发吹干,顺手扎起来——有两个月没剪头发,原本不过一指长的小辫子,现在已经能扎成一束短马尾了。
找个时间去剪个短发吧。
方夏甩了甩辫子,去装法器的布袋里,摸了几枚铜钱和纸符塞进口袋后,便招呼符堇一起下楼吃饭。
符堇化为魂体,跟着方夏一起走出房间。
酒店的走廊铺着地毯,走在上面悄然无声。方夏走在地毯上,一路东张西望,走进电梯间后,又抬头看电梯顶。
[在找什么?]符堇开口问道。
“找游魂。”电梯里没有人,方夏回道,“我感觉进了这个酒店之后,几乎都没有看到什么游魂。”
游魂孤鬼之类的,并不是多如牛毛的存在,但有阴阳眼的人,真心要找,也并不是那么难以找到的。
但自从进了酒店之后,方夏就没见过一只游魂。游魂孤鬼畏惧符堇,但也只是不靠过来纠缠,并不会远远避开。然而,现在已是黄昏逢魔时刻,白日里躲着的游魂开始出来活动的时间,可在走廊那些角角落落的地方,电梯顶上,方夏却依旧找不出一只游魂。
[也许是这个酒店刚做过驱邪法事?]符堇说道。
“可能是。”方夏点了点头。
驱邪法事这是说得通的,一般的驱邪,可不就是一股脑地把那些游魂孤鬼赶出去嘛!就是这赶得也太干净了点,整个酒店一只都看不到,想临时找一只打听情况的游魂都找不出来。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