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楼气不顺,代号也不是他自己起的。况且,两党培养的特工,除了之前明诚那一组不知道为什么变成那个鬼样子,大多代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女人是烟缸,一个大男人,还青瓷,怎么不说是汝窑瓷。
茶泡得不好,明楼自己都嫌弃自己。甩了手,接了杯自来水,混了半杯开水,拿回去喝。
然而方家,确实应该去拜会拜会了,长兄如父,在明家,他才是货真价实的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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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诚自方家回去之后,方家数日都没有再见到明诚。
方步亭自然坐得住,知道这个儿子,终究是别人家养育了那么多年,不可强求。加上他多多少少也能猜到,明诚肯走这一趟,且是全家都走一趟,肯定不是只为了认亲那么简单。
报纸上仍旧时不时可见有关明楼的文章。经济学家、著名的金融才子。
方步亭很想知道,自己这个儿子,除了是军统方面指派的明楼的副官之外,在这些其他身份的背后,到底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以至于,军统方面不惜将两人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之下,也要将他们绑死在军统这条船上。
身份在阳光之下的特工,就不是特工,要么死,要么,一辈子都与军统绑定,军统在则人在,再无退路。
方孟敖则是坐不住了。
然而明诚上次来,并没有告诉他明家人落脚的地点,方孟韦能查,但是方步亭发了话,不许理他。
一边是父亲一边是亲哥,方孟韦一狠心,索性睡在了警察局。
方孟敖的耐心地等到了即将爆发的时候,谢培东终于告诉他,明家人,要上门拜见了。
“大姐,您可千万了,我们这次来,就仅仅是为了认亲的。”明诚拉着明镜,嘱咐道,“别露出其他的表情,我父亲他……”
“你们又做什么好事了?不就是为了认亲的吗?”明镜看明诚,狐疑道,“我知道,我肯定不会把明台的事情说出去的……”
“满心里就只有那个混世魔王讨债鬼。”明楼在一边翻看着给方家带的礼物,“认亲哪里不能认?巴巴地跑到重庆来……”
明镜气得打他,“你又瞒我事情。”
“大姐大姐,”明诚拉她,“很多事情,您不适合知道……不过,您保持常态就好,特别有一点,大姐,您是爱国资本家,不是红色资本家。”明诚强调了一句,“我以前以您的名义,捐过一些钱和物资,账目您有点数就好了。”明诚伸了个手掌晃晃,“还有……”
“还有什么?”明镜满眼的心疼,“阿诚,那可是你的亲生父亲……”
明诚顿了顿,“我……”
“他有什么办法?”明楼道,“走上这条路的时候,他可不知道他在这个世上还有亲人。”
“你知道你有亲人,不也这样了?”明镜瞪他。
“大姐,不管怎么样,你就保持常态,您是一个慈爱的大姐,养育了阿诚。阿诚是十岁被您收养的,十岁之前,他是我们老家的族人的养子,后来养父母死了,您见他可怜,就收养了他。”明楼掏出副金丝边的眼镜带上,“至于明台,他是个爱国青年,受了别人的煽动,太过激进,不知道兄姐的苦衷,加上年轻,被人陷害,不幸去世了。”
“你们就这样编排我的明台……”
“难不成说我们家一家都是军统,小弟还被我亲手害死了?”明楼有些不悦,“编排还不是为了他?他现在可没有明面上的身份。”
“那阿诚以前的事情……”明镜看看已经低头收拾东西的明诚,“那么多的苦楚……”
“既然苦,就别让方家知道了。”明楼理了理领带,“阿诚十六岁跟着我去法国留学,余下的,方家也查得差不多了。至于我们家,大姐,您也被查得差不多了。”
“你这幅德行收一收,别人家的宝贝儿子成了你的仆人了。”明镜接过下人递来的外套,“叫司机来开车吧。”
方公馆。
“大哥,您别看了,蹲门口跟个什么一样,门关一下,冷死了。”木兰缩在沙发上,不满地看着门口的方孟敖。
“冷就叫陈妈去烧壁炉。”方孟敖雪山之巅上来去那么多年,从来不觉得冷,冬天也是穿件衬衫马甲就在门口吹风,“几点了还不来。”
“你要和人家打一架才让人进门?”方步亭从楼上步下,“回去换身衣服,从回来那日起就是这一件,家里是没有人给你洗衣服还是怎么样?”
“我从来都是自己洗衣服。”方孟敖顶了一句。
先于明家人来的,却是梁经纶。
方孟敖不认得他,还以为是木兰的那个“钢琴老师”,往门口一堵,“今天小妹不上课,先生请回吧。”
“大哥,这是梁先生!来找大爸的!”
方步亭也没有想到梁经纶今天会过来,放下了报纸,“梁先生请进。”
一辆汽车开了过来,停下。
方孟敖马上就迎了上去,“爸!小弟过来了!”
“你大哥真急。”明镜推推明诚。
“他大哥……”明楼刚想反驳,明镜就接口了,“你永远是阿诚大哥,是吧,大少爷?”
司机下来想开门,也被方孟敖挤开了,“明小姐,明先生。”
方孟敖从来没有做过助理也没有做过副官,开了车门,一脸军队里带出来的煞气,一尊神一样地站在一边。
明镜还记得自己曾经指着人家脑门让人家滚出去呢,“方大公子,客气了。”
“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