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卫和管家老五悄悄伸出脑袋打量。
只见义哥把那盘点心给包在荷叶里用细绳子系好,绳子一头用棍子栓着,小棍就从墙角狗洞下面伸进去,狗洞外边好像有人把绳头解开,然后义哥将棍子收回来,那包荷叶就顺着狗洞被外面的人拖出去了。
程卫看着只觉头痛不已。
管家老五不停的替义哥说好话:“老爷,小孩心性可以理解,小公子自入府以来,虽小错不犯,倒也没犯过大错。”
程卫问管家老五:“在你的理解,什么叫大错?!”
管家老五颔首道:“以前老太爷说过,年轻人不思进取,终日沉迷于赌钱或流涟于花丛为大错。老奴认为,小公子流落在外十五年,并不是老爷的错,老爷不必过于自责。”
程卫默了默,把这话在心里过了两遍:“你话里有话……”
管家老五道:“老奴一向嘴紧得很,从未向别人透露过小公子的身世,老爷请放心。”
程卫就奇怪了:“你知道他的身世!?”
“哎!!!”长叹一声,管家老五点头:“小公子与老爷失散这么多年,如今终于相认,老奴每逢想起此事,都感动得流泪,定是老太爷在天有灵才能今日父子团聚……”边说边抹掉老泪。
程卫:“慢,我问问,你是从什么地方看出来的!?我很好奇!”
管家道:“小公子今年十四,虚岁十五。老爷今年三十,虚岁三十一。老爷这些日子对小公子慈父般的关怀,老奴都看在眼里……”
程卫:“……”
晚餐时,程卫的眼珠子跟着义哥转,满脑子都是“父子团聚,终于相认!父子团聚,终于相认!父子团聚,终于相认!父子团聚,终于相认!”
然后他突然大吼一声:“好啦!”
义哥正在替他夹菜,吓了一跳,筷子上夹的菜都吓掉了。
程卫平复了一下情绪,缓缓问:“今日我看到你把糕点从洞狗里运出去,为何要这样做!?”
义哥很理所当然地说:“我的小伙伴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我拿给他们尝尝。”
程卫懒得再抽他:“那叫拿吗?!那叫偷!?狗才吃狗洞里进出的东西,以后要给人送吃食,从大门出入,不要再从狗洞里运了。”
义哥很老实的样子点头。
程卫又道:“继续吃饭。”
晚上,程卫睡不着,自遇到他,就接他入府,一起生活!他的这份执着,居然被旁人理解为慈父般的关怀,旁人都这么看,那义哥会怎么理解他的感情呢?
难道真把他当慈父了!?
程卫翻身下床,走到旁边小床上,一把将义哥的被子掀开。
义哥秒醒,以为程老爷又来翻他被窝搜吃的。
程卫坐到小床上,静静的看着眼前人,月光下,能看清义哥脸部轮廓。
义哥:“……”
“告诉我,我这么对你,你把我当什么!?”程卫双手捧住他的脸,轻声问他:“我对你比对儿子还好,你是否有将我当父亲!?”
义哥有点蒙:“程老爷,你这是……”
“不要叫我老爷,我说过很多次了,私下叫我椿哥,你为什么听不进去。”
义哥见他面色不善,也不知今晚抽了什么风,就轻唤了一声:“椿……哥……”
程卫就笑起来,又道:“你怎这般皮实,我对你方法都用尽了,打不管用,骂也不管用,你要我怎么办!?你怎生了这么个性子!?”
义哥:“那个……程老爷……”
“叫椿哥。”
“哦,椿哥!”
程卫点点头:“,我是你椿哥,我怕这样待你,有一天,你把我当父亲。”
义哥认真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把你当父亲,我把你当富贵大老爷啊!”
程卫不悦的看着他。
“哦,错了,椿哥!”倒是很有眼色,知道错哪儿了。
程卫坐在义哥的小床上,一时半刻也不打算离开,一副想要长谈的样子。
“你可相信前世今生之说!?”
义哥摇摇头。
“不信就算了,我信。我清楚的记得轮回经历,也许是我的执念太深了,不甘心。我常在想,要不要带你去见一个人,那个人,能将人前世的记忆唤醒。我几次都想带你去见他,又怕你想起以前的事。我很矛盾,不知道该怎么办!?”
义哥搭不上话,只能做个认真的听众。
“如果我告诉你,咱俩前世缘份未尽,今世我一眼就将你认出来了,你怎么看!?”
义哥想了想,尤豫地说:“万一你认错人了呢!?”
程卫看着他:“不可能,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一眼就能认出来。”
义哥说:“其实这些话,我也曾经对人说过,然后我会告诉他,定是家宅有小鬼,买张平安符回去化水后洒到房屋四角,定能解除这些问题。”
程卫:“……”
义哥又道:“程……哦不,椿哥……我见你眉心发黑,印堂无光,想必遇到难缠的东西,其实我有一门祖传的手艺,那就是驱魔!事到如今,我不想再对你隐瞒身份了,我乃周氏祖传驱魔大师第十八代传人!我可以替你免费驱魔,保你从此家宅安宁,十年之内无灾无祸。”
程卫脸沉,起身便走,厉声命令道:“好好睡觉。”
义哥继续道:“我说的是真的,其实我隐藏于市井中,就是为了修习更高的技艺,只是我作为驱魔后人平时太低调了,你没发现我的闪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