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却如何都想不起来其中的关窍所在,楚晙手指摩挲过她的下巴,清平回过神来,道:“这其中难道有什么隐情?”
楚晙指尖顺着她下颌缓缓滑下,眸色加深,道:“圣上为求长生清修闭关,这是人人皆知的事情。更别说后建玉宵宫,为炼出仙丹日夜不缀;广拢修士于宫中,只为了求仙问道......”
清平听她道:“但这世上哪有什么真仙,不过是愚人愚己罢了。”
清平好像有些明白这其中暗含关键,她犹豫道:“到底是什么东西?”
楚晙注视她良久,悠悠道:“是......命丹。”
清平一怔,觉得似乎在哪里听过,紧紧抓着她的手道:“和谈难道也是为了这个?”她觉得十分荒谬和不可思议,“这种事情怎么能当真,形同儿戏般!”
楚晙温暖干燥的手掌覆在她眼睛上,迫使她不得不暂时闭上眼睛,清平听见她的声音低沉喑哑,像是琴弦轻颤的尾音:“不,这就是真的。我身负密旨正是为了此物才来的云州......和谈,至关重要。”
清平嘴张了张,感受到她手指按在自己唇瓣上,她在一片黑暗中茫然问道:“殿下,我不明白,难道这么多人所作所为都是白费力气吗?只是为了那个虚无缥缈的传闻,朝廷便要派遣使团来此地,为了这个东西,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楚晙道:“你错了清平,和谈是和谈,其他是我的事,并不在这之中。”
清平还想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究竟有什么意义在。一想到京中的种种斗争,顿时觉得她不是自愿的,问道:“殿下到底是站在那一边的?”
楚晙松了捂住她眼睛的手,道:“我二姐承诺过我,若是她登位,必然要为我父亲正名。说起来也有意思,我父亲去了那么多年,在宫中连个谥号也无......我为她做的此事便是交换。”
清平默默地握住她的手,楚晙静静地看着她温润的眼眸,道:“也不算什么大事,若是找不到也不会怎样,到底不过是死物,只是有时候在人的眼中重要些,若是人改了心意,那也就不重要了。”
她话中似乎透着别样意味,清平没来得及细细领会,楚晙却松了衣结,露出圆润的肩头,从松垮的单衣中伸出一双手臂来,从她外袍侧边慢慢伸了进去。
清平听见她说:“你不如想想别的,比如说——”
她唇已然覆了上来,带着滚烫的温度撬开她的牙关,唇舌缠绕间她的手迫不及待的扯开她的里衣,清平陡然间被她压在身下,楚晙衣衫半遮半掩,骑在她身上拔下簪子,长发如水,披在身上雪肤黑发更显夺目,楚晙俯下身去吻了吻她锁骨间,笑道:
“我的心意。”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
第105章 和谈
连下几日大雨, 草地里积了许多水洼, 遥远处山脉云雾缭绕, 居宁关如长龙般盘踞在碧空之下, 化作遥遥可见的一道黑影。清平牵着马儿从一片茂盛的草地中走过,草地中长出了许多紫色的野花, 烂漫肆意地在阳光下盛放。
她走在漫无边际的绿草中,风轻轻吹动草地, 如同海浪般此起彼伏。一场大雨后万物蓬勃生长, 这是云州的春天。这却让她想起人生中许多个这样的春天来, 不知何时开始,对四季的变化已经无法再有那么鲜明的感受了。她记起在贺州, 满城都是卖花的人, 大街小巷慢慢走着叫卖,腔调悠长,尾音落在拐角处, 隔了很久仿佛还能听见余音。连着数月的雨让空气变的潮湿,贺州的记忆许多都已经模糊, 却总有些能记得非常牢固。人生似乎就是这般, 不断向前, 不断遗忘,放下过去,迎向新的未知。
她穿过这片草地,走过的地方就像是将绿海分隔开来般。待她离开后,又在明媚的春光中渐渐合拢。
清平折了一只花, 春光难得,虽然美却极易消散。哪怕再如何去挽留也不过是徒劳,她回望来时的路,莫名的,心中涌起怅然若失之感。但她不明白这种感觉来自何处,只能无言一顾,策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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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启三年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代国与西戎多年交战,双方终于要在云州进行和谈,朝中派遣大学士前往,而西戎使团也是诚意满满,据说有位身份极为尊贵的人一同随行,不过到底是谁也无人知晓。和谈场地放在古城,有云策军守卫,倒也不必担心西戎人闹出什么乱子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事关两国要是,西戎也不会派些好战之徒来挑衅。彼此实力相当,若是能坐下来好好谈谈,事情要是成了,在场参与的诸位大人自然也能有幸在青史上留下一笔,是以如此,众官严整以备,到了和谈之日,宴席上依照品阶依次排下,皆着朝服珠冠。以大学士言慕韵为首,其次便是信王楚晙,接着是云州州牧姜珉,三郡郡长,而后才是陪宴的官员。
西戎使团中领头的乃是乌暹族的族长,头戴许多玛瑙玉石,好似一座小山般高高耸起,与头发相缠绕。她脖颈上亦挂着数串红蓝宝石,手腕上俱是金银镯子,行走之间叮当作响。她身后其余人皆是如此装扮,其中几个看向周遭代国官员时充满了敌意。
在礼仪官的指引下西戎使团终于落座,乌暹族长汉话说的不错,笑着与大学士言慕韵道:“早从我阿吉那里听说过言大人,昔日您到访我族,但我却没能见着。今天终于能见着大人一面,当真是荣幸之至。”
言慕韵曾为礼部侍中出使过西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