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陈老将军撸起袖子毫无顾忌,直接和左相打起来了。
两个年过半百的老家伙抓着对方的胡子,那下手是一点儿也不轻。
这点儿,后来打扫的小太监可以作证,地上足足有几把胡须,上面还带着血丝呢,瞧着都疼。
“行了,都大把年纪了,还这么乱来。”圣上也不怎么生气,这文武官员不对盘是好事,要是他们对盘了,苦恼的就得是他了,“下月初十,别院后山正是打猎的好时节,到时候,只凭个人本事,不论文武,况且这次是他们几个人选伴读,也是由着他们去选。”
圣上可不是来选什么才子武将,这些每三年的科举都能选出一批来,何必多此一举。
“是。”众人就算心里有意见,也得憋回去。
下了早朝。
给各个皇子选伴读的这件事就彻底传开了。
原先还只是权贵圈子里少数人知道,现在就连大街小巷的贩夫走卒都知晓了。
“咳咳。”王夫人额头上系着一条素色暗纹金边额带,一脸病色地靠在榻上。
被请来的太医隔着帕子摸着脉搏,手上捻着胡须,沉吟道:“夫人这病是由怒火而起,心病还需心药医,老夫给您开个去火的方子,但说到底还得夫人放宽心才是。”
王夫人脸色变了变,她抿了抿唇,“谢太医,彩霞,你随太医去写方子抓药。”
送走了太医后,王夫人一脸怒色,她这病得的不体面,自打那日意图落贾环脸面反倒不成功后,回来当夜就一直咳嗽不停,本来王夫人也没放在心上,结果这些日子贾环时不时拿了理由来取钱,王夫人不在乎那点儿钱,可她不愿意给贾环啊!她宁愿把银子喂狗,也不愿意给贾环。但又不得不给。
一下子,怒极伤肝,这咳嗽立即就加重了。
王夫人本来请了大夫来瞧,结果那大夫嘴巴不紧,随口就把病因说了出去。
这下,倒好。
阖府都知道王夫人小气,吝啬,给环三爷几两银子买纸笔就气得病过去了。
贾环得了银子还把她的名声给坑了,王夫人一下子气得更重了,病情瞬间加剧,更加落实了这传言。
贾政原本在病中,他也病了,不过,他的病来得快去得也快,没几日就好了。
听到这种话,贾政对王夫人更加不喜了,连着数日都没来过问王夫人。
“太太。”周瑞家的端着刚刚熬好的药走了进来。
王夫人有气无力地睁开眼睛,为了不动气,她已经免了贾环来请安了,毕竟她也不想真落实自己小气这件事来。
周瑞家的把王夫人搀扶着坐了起来。
她抬起眼皮,朝王夫人不着痕迹地点了下头。
王夫人又咳了一声,“都下去。”
彩霞、金钏等人识趣地走出去,顺带带上房门。
周瑞家的边伺候着王夫人喝药,边低着声音说道:“太太,奴婢打听到了,确实是在给各皇子选伴读。”
王夫人咽下苦涩的药,眼睛却亮得惊人,迫不及待地问道:“既然如此,宝玉可在名册上?”
周瑞家的点头:“宝二爷才学过人,自然在上头。”
怨不得周瑞家的这么得王夫人信赖,单这说话,就值得人一学,什么才学过人,京城中适龄的家庭条件尚可的都上了名册,偏她这么一说,倒好像是贾宝玉因着才学过人才上了名册。
王夫人心里一阵欢喜,宝玉含玉而生,果真是有大造化的,也不枉费她疼他一番。
她一高兴便想到贾环来,“那人可有在名册上?”
周瑞家的嗫嚅地说道:“环、环三爷也在上头。”
“什么!”王夫人顿时气得脸色都紫了,“他算什么玩意,也能上名册。”
周瑞家的知道王夫人这回是真恨毒了贾环,不然以她自恃名门出身,定然不会在奴仆面前说出这等话来。
“太太,您别急。”周瑞家的连忙安抚王夫人,“眼下初十还未到呢,这期中若是出了什么变故,好比说,得了病,环三爷去不得,也不能怪谁,只能怨他自己命不好。”
周瑞家的来之前已经想到王夫人定然会大怒,故而已经想好了应对的法子来。
果然,王夫人一听这话,怒气顿时消了,她嘴角噙着一抹笑容,似笑非笑地说道:“你别耍心眼,有什么主意快快说来,等明儿个成了,太太自然会赏你。”
周瑞家的忙不迭地道了谢,“太太,奴才是想,太太您病的这阵子,环三爷本该来侍疾才是,他繁忙于此事,定然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事,到时候他是不是病了,这不重要,等到事情一过去,环三爷就算再恼那又何妨!”
王夫人慢慢地点着头,眼神里闪现着怨毒的光芒,她绝对不会给贾环出头之日!
不过,这件事只有她一人是办不得的。为了宝玉,她得好好盘算。
王夫人喝下药,沉沉地睡了一下午。
等她醒过来后,却是让金钏、玉钏服侍着换了一身干净体面的衣裳去给贾母请安。
也不知她和贾母说了什么话。
当夜,贾政被贾母召来,母子俩说了一盏茶的功夫,出来时贾政阴沉着脸,却是去了周姨娘那儿去了。
翌日,贾环就得到消息,王夫人让他去给她侍疾。
庶子给嫡母侍疾是常有的事。
不管贾环认不认,明面上王夫人是他母亲,贾环可以在私底下叫赵姨娘为娘,可在众人面前,他只能叫王夫人为娘。
因此,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