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记得牢?”梁未的黑眸里严肃的威严横生。
殷若总觉得这种教训小孩的口吻,应该是殿下常让太后教训的缘故。她竭力地又沐浴下有“母亲”的光泽,乖巧状点点头。
“有事,就让你的小喽啰们去办,他们……”
听上去,梁未又是一个长篇大论的开始,殷若知道自己应该老老实实,却忍不住一笑。
黑施三造势,远不如岳掌柜的等人造势更吓人。他们每天转悠在集市上,见到谁家铺面的位置好、生意好、货物好、伙计好……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来上一顿明示。
“以后归我了。”
“这间是我的。”
黑施三吓人只有三分,这些人吓人占余下的七分。黑施三只吓到邝富,别的不服黑施三的人家,都归岳掌柜等人恐吓。
梁未说他们没有约束,勉强不出王法,活脱脱占山为王的手下,一群喽啰兵。
但是现在用人之际,物价上涨中的商人们实在可恨,梁未也没有实际的驳斥,只是让黑施三约束他们,别在广元闹出不应该的乱子。
说到他们的时候,贬义烙印般刻上。
殷若笑,梁未就没有笑。而是说下去:“该让他们办的,就让他们去办,我一早应该交待,你也就不会出去。既然病了,这几天不要再出房门,有话叫来他们吩咐。记的牢?”
殷若又点点头。
既然殿下的问话,都是以一句“记的牢”为结束,殷若只要点头就行,神思飘忽开来,又去想她让青鸾知会二叔,去见金财宝。金财宝未必走呢。
金老掌柜的动了真怒,否则的话,尧王殿下还在北市整顿,从防范上来说,唯一的正根男孙应该藏在丹城。
金财宝肯来,又不肯走的话,金家还有必杀的手段。
破解也好,还击也好,殷若虽不知道下一步往哪里走,也不觉得有多困难。
她的背后是殿下。
但是还要保护对方,这就难办了。
殷若和青鸾想的不太一样,认为金家总是出难题。金家出难题的原因,不就在对面吗?
那一袭宝蓝色长衫、英俊睿智的人,正目光炯炯盯着自己。怪在金财宝身上的话,凭心而论,金财宝倒挺冤枉。
察觉到黑施三的异样,梁未总觉得自己对她足够了解。不对这姑娘来点儿猛药,就别指望她能听话。
“你要是再没头没脑的办事,不考虑到自己身体,也不考虑自己声誉,我答应你的条件就算了。”
尧王殿下终于从“很想听”的状态中走出来,想起来他也可以“不想听”,让迫切的那个人,由自己变成“黑施三”。
殷若还真没有想到,不管是话本身的强烈,还是殿下说出来造成的冷不防,都让她猛的睁大眼睛。
黑宝石般的神采云雾般蒸蔚而出,强烈的惊吓烟霞般七彩绚丽。张口结舌吃吃的不能句子:“算……了?”
扶一扶迎枕,打算站起来。想想,又揉着额角一动没动。太吃惊了,心里转动,脸上跟着转动,比玉盘上的蜜饯糖果的颜色还要好看。
梁未也没有想到黑施三有趣成这模样,好半天才忍住笑,把脸绷的紧紧的,表示他没有随意说话。
殷若开口时,软软的病人口吻。
“殿下,咱们说好的……。”
这一记警钟把殷若敲的更明白,原来殿下还可以不认账。所以,所以啊,生病的那天没有对他说实话,而是稳稳的到他没法反悔的时候再说,是对的。
梁未漫不经心:“说好的什么?”
“说好的,您答应帮我,并且宽恕我隐瞒真情。怎么可以不算呢?”殷若实在强硬不起来,拿个帕子挡住脸,也挡住神情可能泄露的心情。
“那我说的话,你记的牢?”
殷若怦然心动。
回想刚才那句话,殿下为的是自己的声誉,为的是自己的身体。不是他吓的自己瞬间魂不守舍,这话本来很好回答。
“是。”
殷若大点其头。
不让她出门岂不是更好?
事实上金财宝不离开的话,殷若也不敢再随意出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