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记忆全都翻了一遍,还是没什么印象,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继续说下去:“这不重要,无论怎样我都不可能陪你一辈子的。明天起,我们就分道扬镳吧,我派人继续送你回苏州……”
“不要!!”谢翎的声音陡然凄厉,高昂尖锐的惊叫把徐安歌吓了好大一跳。
“哇!谁?”外间睡得正香的桉木冷不丁被吵醒了,惊慌地喊着。
徐安歌顾不上桉木了,他赶忙安抚谢翎:“别怕,回苏州我娘会照顾你,你还会多一个大哥,一个二姐,他们都会很喜欢你,很疼你的。”
谢翎紧紧绞着衣袖的手被徐安歌轻轻掰开,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中溢满泪珠,不受控制地往下落,口中呜咽声怎么都止不住:“我……我不走……”
徐安歌将她扶到书桌前的椅子上慢慢坐下,自己半跪在地上,整个人矮了好大半,看起来威慑力小了许多,他语气柔和地对谢翎讲道:“不会有人不理你,忘记给你饭吃,大家都会陪着你的,谢翎?”
谢翎在椅子上静静地落泪,不再说话,只是摇着头,许久,方才平静下来,低声说着:“徐大哥,我刚才不是故意叫的,我……我就是有点控制不住。”
“我懂。”徐安歌对她露出与平日并无二致的笑容,多少安抚了她的惶惶不安,“你只是还不适应,以后你会懂得如何控制自己的。”
谢翎安静地点头,然后抬眼看着徐安歌:“徐大哥,我真的要去苏州吗?”
“我们原本就是要去苏州的,明天派人送你只是让你快点到。”
谢翎刚哭过的眼睛看起来异常澄澈,乌黑的瞳仁让人看不清她究竟高不高兴,她盯着徐安歌,问:“我不能跟着你吗?”
徐安歌斩钉截铁道:“不能。”
房间突然安静了许久,谢翎的眼睛再次莹润起来,看着仿佛又要滴下几颗眼泪,然而没有。
谢翎不再哭了,她轻声道:“好。”
————
徐安歌亲自把谢翎送回了她的屋子,一路上她都没有再说什么话,安安静静地走着,安安静静地点头应着自己。
徐安歌有些心软,却并不打算更改自己的决定——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早点断了谢翎的心思,并把她送回苏州安心静养是最好的。
他回房,先经过的便是外间,桉木扒着门听了他家公子安慰谢小姐的全部对话,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谢小姐对他家公子有意思!
桉木等徐安歌安慰谢翎,憋得脸都红了,一见人回来,激动地问八卦:“公子!你最近一直不跟谢小姐……”
徐安歌都没等桉木说完,就面无表情地敲了敲他的肩头:“她是怎么进来的?”
“……啊?什么”
徐安歌冷冷地问:“小姐都进卧房了,为什么你一点也不知道?武都是白练的?”
他自己最近几天晚上都在做怪梦,醒不过来也就罢了,桉木也是有内力的,和普通武者比一点不差,怎么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进屋都发现不了?
也是每晚做梦醒不来吗?
桉木这才发现自己的疏忽,呃了好一会儿,一阵傻笑企图蒙混过关:“嘿嘿,公子我睡迷糊了……”
徐安歌看着桉木还装傻,牙痒痒地敲了他一顿,才回房睡觉。
这回他没再做梦,一夜睡到天大亮。
作者有话要说:
谢翎是和剧情主线相关的,别忘了她w
第16章杜芡身死
桐县北街,人流最大的便是宴宾楼,每日出入的豪绅商贾不计其数,也有攒着小钱来一楼大堂吃顿好的升斗小民。
宴宾楼周边的生意都被带得红火,各式各样的铺子和摊贩看得人眼花缭乱,不过不入流的摊贩都是被隔在最外一排的,真正受益最大的是正开在宴宾楼左右或对面的商铺,这种好位置自然也不是留给普通商铺的,它们早早就被各种老字号抢去了。
宴宾楼正对面便是奇巧阁在桐县的铺子——还不能说是分堂,因为奇巧阁在桐县这里实在没有驻扎得太深,只是留下了一个铺子做生意。
徐安歌人就在奇巧阁铺子中,他手上握着一柄剑,笑嘻嘻地对一个年过二十的青年说:“那夏师兄可得用心了,能不能回总堂全看你能不能把义妹安全送到苏州了。”
夏师兄,全名夏泉,一年前他还是总堂的人,他跟徐安歌有着同一个传授机巧之术的师父,从儿时就相识,虽说不是情同手足,可一个哥们的称呼还是担得下的。
夏泉原本一心机巧,可两年前却有些对掌管铺子感兴趣了,整日琢磨总堂商铺里的事,结果正好掺入了一桩奇巧阁对家做出的局,还稀里糊涂被人家给利用了,差点闯下大祸。
教他们机巧的何师傅气得半死,他对无父无母的夏泉多有疼爱,徐安歌这样只学习的是他的学生,可夏泉更像他的孩子,夏泉不想学机巧,反而想弃技从商让他实在难以接受。
而且夏泉还因为这破事差点给奇巧阁招祸,一气之下就把夏泉发配外省了,说你喜欢从商就先去给我经营一家铺子起来再说!
夏泉还一脸懵的时候就已经拿着一本机巧手札被“发配”到桐县来了——是的,就算何师傅把徒弟发配外省都不忘给他一本机巧手札让他自个儿好好练。
夏泉才对经商感兴趣就接到如此打击,瞬间就蔫了,在桐县给徐安歌发了不知道多少封满是凄楚的诉苦信,就想让好哥们帮他求情。
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