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所以不应该你做代宗主吗……
“江其琛又跑到哪里去了?”花无道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端起桌上的茶壶对着嘴便喝了下去,却仍旧觉得心里的急切没有减退半分:“不想见他的时候,隔三差五在眼前乱晃,现在出事儿了,一个二个都找不到人。”
“师兄,那现在……”
“请命符的血誓契约是师祖亲自设下的,无人可破。若我们此刻下山,一旦玄风亮出请命符,我们便要听他差遣。”花无道沉着脸分析着眼下的形势:“一连两日,山下四大门派已然受制于金莲教,但他为何迟迟不对天眼宗动手呢……”
花无道眯起眼睛,指腹摩挲着下颌:“当年我误入金莲教分坛的时候,他们那个长老沙桑,也曾说过‘不与天眼宗’为敌的话。莫非,他们是想将我们留到最后?”
“师兄,金莲教的目的尚未可知,但恐怕他们很快便要对四大门派动手,为今之计,我们还是先将弟子点好,以待一战才是啊。”
“嗯,”花无道点了点头:“这事就交给你了,我去给还愿阁差封信,找不到师父也得找到江其琛。”
*
江其琛和陆鸣踏风而落的时候,天眼宗内已经集聚了一众身穿月白色道袍,手持长剑的弟子。
山顶微风拂过,整装待发的天眼宗弟子们,只觉得头顶好似飞快闪过一条白练,而后他们便看到自家的少安居士抱着个裹着狐裘的男子从天而降。
那男子半张脸掩在毛绒绒的狐裘之中,只能瞧见他闭着眼,似是在小憩。感觉到落了地,男子羽睫微微一颤,一双含星如墨的眸子缓缓睁开。
“到了?”陆鸣从狐裘中探出脸,从江其琛肩头的缝隙中看出去,便看见了乌泱泱目瞪口呆的天眼宗弟子。
这不是……当年名声赫赫的影子杀手陆鸣吗?
当年裴家祖坛一役,他们虽然没有亲身经历,亲眼目睹,但那神乎其神的传言便是连伏伽山顶也传了个遍。
人人都道,影子杀手陆鸣身中邪灵之气,狂性大发,被江其琛亲手废去武功、断了筋脉,而后便不知所踪了。世人都以为他死了,可如今这个活生生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人……陆鸣五年前没少在天眼宗晃悠,早就被天眼宗弟子们看了个眼熟,眼前这个确实是陆鸣没错啊!
陆鸣眉心微蹙,推了推江其琛的肩膀:“放我下去。”
五年了,除了月前替玄风寻生骨珠经过伏伽镇的时候,稍作停留带了两坛酒,除此之外陆鸣再未踏足过陈国一次。
当年之事,确实是在他心里留下了一道可怖的伤口,便是踏上这寸土地,都让陆鸣觉得万分艰难。但时过境迁,他以这种方式回来,又觉得说不出的怪异……
江其琛依言放下陆鸣,他脚刚落地还没站稳,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惊呼。
“少安?你回来了!师兄方才还说要去找你。”
兰息不知是从哪冒了出来,远远的只瞥见江其琛的背影,还没来得及开心便看到站在他身旁的陆鸣,脚步一下子就顿住了。
兰息那张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波澜不惊的脸,今天第二次出现了裂痕,而且比之前那次裂的还彻底。他惊疑不定的看着陆鸣,拼命的眨了眨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五年前的事,他多多少少也有耳闻,便是花无道也为此消沉了好一阵子。
被断去周身筋脉的人,竟然还能站在这里……简直是天方夜谭……
“陆公子?”兰息不确定的喊道。
陆鸣对兰息点了点头,他忽然有一种预感,这种“惊愕失色”的表情,接下来还会接收很多次……
“兰息师兄,现在不是让你吃惊的时候。”江其琛淡声道:“花无道在哪?”
说来也是奇怪,江其琛对天眼宗的任何人都是有礼有节的,见着辈分比他大的便开口师兄,闭口师兄,便是对门下弟子也是十分的和蔼可亲。唯独对花无道,除非在外人面前有必要维护一下天眼宗的颜面,他才会好心喊他一声“无道师兄”,其余时刻,他多半是直呼其名。
不过对此,天眼宗上下也早已见怪不怪。谁不知道福来居士和少安居士一见面说不上三句话便要掐架……
兰息到底是极有涵养的大家弟子,他很快便敛去了脸上的吃惊,举止之间是恰到好处的周到,他对江其琛和陆鸣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淡声道:“师兄在练功房,随我来。”
第117章第一百一十六章决战(1)
花无道站在案前,放下手中的墨笔,将桌上那张四方小纸片拿在手心里看了片刻,这才小心的卷起来。
五年过去,时间并未在花无道的脸上留下半分痕迹。在外人面前,他与从前似乎并没有半分不同,依如往昔的狂傲不羁,潇洒放肆。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四下无人之时,他是如何一日比一日沉静的。
这五年,玄御真人时常不知所踪,往往一消失便是月余。由此,一向自由惯了的花无道也不得已开始管理门派中的琐事。但他速来闲散惯了,不爱插手这些,经常是把事儿丢给兰息,自己做甩手掌柜。
江其琛在的时候,就缠着他拌拌嘴,打打架。他不在的时候,花无道大多数都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壶接一壶的灌着屠苏。
他总觉得,若非自己,很多事都不会变成今天这样。酸涩的记忆凝成一张冷若冰霜的俊脸,那是花无道五年都不敢提及的人——陆鸣。
门外传来一串不轻不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