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别的男人身上也是这麽骚的吗?”
苏青叶难以置信地抬起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彦哥,你说什麽?”
梁彦弘低头瞧着他,面无表情地道:“你刚才说喜欢和我上床,难道别的男人没有满足你吗?我听说,宋朝一晚上做了你八次。”
“彦哥……”苏青叶的眼睛里瞬间充满了泪水,他嗫嚅着嘴唇,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梁彦弘擒住他的下巴,恶狠狠地道:“我在问你,在其他人身下感觉怎样?”
在他的逼问里苏青叶已经泣不成声。眼前发生的一切远远出乎他的意料。他挣扎着想脱离男人的桎梏,却被他控制得死死的。苏青叶顿时泪如雨下,情绪也失了控,如复读机一般反复问着:“为什麽要这样对我?为什麽要这样对我?”
梁彦弘的眼神像夜色一样深沈。泪眼朦胧的苏青叶根本无法看清他的神情。男人沈默地看了他一会,才说出了接下来的话:“换了以前,我根本不会碰像你这样的人。我的人,必须完完全全属於我。”
嘴唇已被咬得发白。苏青叶低着头,只觉得浑身冰冷。弥漫在车厢内的旖旎风情已尽数散去,他们的身体却还可笑地连在一起。
“我现在才知道,别人玩剩下的二手货,原来也别有一番风情。”
苏青叶死死咬着嘴唇,挣扎着爬离了男人的身体。这一次,那人并没有禁锢他。苏青叶手脚并用地爬到旁边穿衣服,一边穿一边不出声地掉眼泪。
梁彦弘也不再说话。方才他只解开了裤子拉链,此刻端坐在汽车里,显得衣冠楚楚。相比之下,衣衫零乱的苏青叶更显狼狈不堪。
没有人开口打破沈默。穿戴完毕後,苏青叶淌着眼泪一动不动地坐在男人旁边。在这个无限接近於诀别的时刻,他反复思虑着该说些什麽。但他最终还是什麽也没说。他推开车门,冰冷的空气如疯魔了一般拼命往他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里钻。甩上车门的刹那,噬骨的寒冷与钻心的疼痛彻底湮没了他。
二十五
眼泪就像泄了闸的洪水,怎麽也挡不住。苏青叶啜泣着走在街上,不时有路人向他投来好奇的目光。但那对他已不重要。
他不知道该往哪里去。茫然地走在熙熙攘攘的街头,他想到了死亡。
这个念头对他并不陌生,与李文庆在一起的时候,它曾经偶尔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现在,死亡已向他唱起了挽歌,歌声里含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他所要思考的,只是死亡的方式而已。
他沿着江边漫步,一直走到僻静处,却没想到会在这儿碰见李文庆。
李文庆率先看见了魂不守舍的他。彼时那人正蹲在江边抽烟,烟头在夜色里忽明忽灭。见苏青叶摇摇晃晃地朝这边走来,他站起身大声喊道:“小叶!”
听到呼喊,苏青叶胡乱在脸上抹了几下才抬起头。见是李文庆,他不由地有些诧异:“你怎麽会在这?”
李文庆淡淡的笑容里含着一抹苦涩:“心情不好,出来散散心。”说着那人走近了仔细打量他,关切地问:“怎麽哭了?谁欺负你了?”
“你知道了,又能怎样?”苏青叶心灰意懒地道。
“谁欺负你,我帮你揍他。”
苏青叶想了想,道:“欺负我的人是梁一一。”
李文庆定睛瞧着他,道:“你是指鼻烟壶的事?”
“你怎麽知道?”
“我怎会不知道?不光我知道,梁彦弘也知道。梁彦弘早就知道鼻烟壶是他儿子捣腾的。”
苏青叶听了,单薄的身体轻轻地晃了晃。
“你是不是在想,那人为什麽明明知道,却要装作不知道?其实很简单,他不想和他的儿子撕破脸皮。至於别人嘛,他就管不了那麽多啦。”
“那他是什麽时候知道的?”苏青叶脸色煞白地问。
李文庆专注地望着他,语气暧昧:“总在我们上次相遇之後喽。”
苏青叶跌坐在地上,只觉得万念俱灰。他视梁彦弘为生命,天大的事也一口咬定下来,而那人却视他如草芥,明知实情亦不点破,只冷眼瞧着他如傻子一般痴痴缠缠,刚才又说出如此狠心的话来。事实如此残酷,他该如何自持?
恍惚间,他听到李文庆在头顶冷笑着道:“原来你是真的喜欢他。”
苏青叶坐在地上没有开口。
李文庆面朝着黑沈沈的江水点了一根烟,凉凉地道:“爱情於你,或许是生活中的柴米油盐,不可失去也不能失去。但对於有些人来说,爱情不过是一味可有可无的调味料。有则锦上添花,即便没有,生活也不外如是。”
江风将李文庆的声音吹得支离破碎。一如此刻苏青叶支离破碎的心。苏青叶觉得乏了,他起身欲走,李文庆忽然在背後叫住了他。
“小叶,回到我身边来吧!”
苏青叶转过头,嘴角边挂着一抹讽刺的笑:“你的身边应该不缺我一个吧?”
李文庆站在原地认真地说:“身边的人来了又去,我现在才发现,最叫我留恋的人还是你。”
“就算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是会把我送给别人。”眼见李文庆脸上现出复杂的神色,苏青叶苦涩地道:“对你来说,爱情就是那味可有可无的调味料。你的最爱,从来都是权利而已。”
此时此刻,在这个被繁华遗忘的角落里,李文庆竟认真地对他说:“无论怎样,小叶,我真心希望你能回到我身边来。我们从头来过,好吗